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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我紧张的吞了口唾沫,闭上眼睛反复的告诉自己,这是幻觉。 可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江潮还在,他手里的白骨已经朝我刺了下来。 我大叫一声,直接从床上摔了下去,连滚带爬的往外冲。可不知道为什么,脚踝上忽然一凉,一股诡异的力量把我往后拖去,江潮的脸又出现在了眼前,鼻间几乎相撞,血腥味迎面而来。 “逃不掉的……逃不掉……赎罪!” 江潮呲牙,鲜血顺着他的下巴滴了下来,溅到我的脸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屋里的气温越来越低,我浑身打着哆嗦。脖子后面突的一凉,感觉有人在背后吹气,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救命!” 我扯着嗓子拼命的喊了声,挥舞着双手去打江潮。 他没有半点反应,手里的白骨朝我胳膊狠狠扎了下来。 “啊!” 撕心裂肺的疼钻入五脏六腑,脑袋里绷着的那根线彻底断了,我昏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张教授红着眼睛正在给我包扎伤口,旁边站着的同事神情古怪,有难过,也有不解,更多的是恐惧。 我连着吞了几口唾沫,艰难地开口。 “江潮呢?” 张教授手上动作一停,瞬而眼里露出恨意。“别提他了!我没想到他是那样的人,打伤你还扬言我们都要死,给什么槐仙赎罪!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 同事也是一脸愤愤,“他打伤你后跑了,我们在村子里找遍了都没找到,应该是藏起来了。小陆,你这两天还是别出去了,他指不定还会来找你。” 张教授冷哼了声,“他肯在这里肯定有内应!江潮是北京人,他第一次来柳河村,整天和我们在一起,要不是有人帮助,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跑掉?” 同事满脸惊讶,“张教授,这……这话怎么说的?” 张教授叹了口气,却看向了我。 “你们想想,槐仙这事情谁先说出来的?是那个村医。” 我愣了下,万没想到张教授竟然会把这事情怪到柳善身上。可细细想想,他这话也有几分道理。 同事们愤愤不平,都觉得江潮来柳河村是有所图谋,一个个骂骂咧咧的。 张教授说我生病需要休息,就让他们先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他压低了声音。 “建民,我怀疑江潮打伤你,是为了你爸留给你的戒指。” 戒指? 我有点发懵,“为什么?” 张教授声音缓了下来,“那戒指你之前给我看过,看造型和玉质,应该是古董。你跟小江以前住一个屋的,说不定他早就起了歹心。那是你爸的遗物,你可得小心收好,别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听到他的提醒,我心里暖洋洋的,忍不住红了眼眶。 张教授又安慰了几句,让我安心养病就出去了。 昏昏沉沉从早上睡到下午,醒来后依然没有江潮的消息。 说起来我是有些担心他的。我跟江潮认识那么久,他算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他连着两次发疯,总觉得有些问题,好像是在隐藏什么秘密。 不由我多想,接下来的一件事让我彻底陷入黑暗。 手腕上原本淡下去的红线又出现了,而且颜色比之前更深,甚至肉眼可见的长了很多。 我惊恐地看着那条红线,柳善的话又响了起来。——“解不了毒,七日后必死!” 真的会死吗? 张教授给的药昨天不是有效果的吗? 怎么又严重了呢? 他就算不信柳善,也不该摔了他给我的药啊…… 我心里有些气闷,一连串的疑惑钻了出来,好像一团理不清的线,纵横交错的蔓延,织成一张无边无际的网,把我束缚在里面,找不到源头,逃不出来! 我浑浑噩噩的坐了很久,决定去见柳善。 这个决定,就算到了今天,我也没有后悔过。 因为那个决定,让我逐渐拨开了迷雾。 出了院子往村东头走,没走多久就看到柳善和一个村民在路边说话。那村民我之前见过,是村里的光棍,脑瓜子不太灵活,好像是因为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导致的。 看到我,柳善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支走了光棍。 我没打算跟他拐弯抹角,“七日蛊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善笑着摇了摇头,“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他看向了村口方向,声音幽幽。 “柳河村存在了多久我不知道,但是你们砍掉的老槐树,是我们村子的保护神。那地方原本是个祭坛,建国后就没有再举行过祭祀了。” 他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看了眼我的手,笑的意味深长。 “你应该有一枚蛇形的戒指吧。藏好了,别被人看到。” 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我却心惊肉跳。 父亲给我的那没戒指,的确是蛇形的。 可神秘人和母亲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把戒指示于人前,他怎么知道的? 我一把拽住他的衣袖,“你到底想说什么!” 柳善拂开我的手,眉头挑了挑。 “我说的都是事实。我就是个医生,给人治病是我的本分。不过……你和张教授好像都不太信我。” 他唇角一勾,眉头挑了起来。 “你还有五天的时间考虑。还有啊,听说跟你同住的江潮失踪了,你可得小心点。” 他似乎没有要跟我继续纠缠下去的意思,直接转身走了。 我站在冷风里吹了半天,脑袋越发懵了。 我不是个多疑的人,但到柳河村遇到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后,不得不多了个心眼。 回去后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见过柳善的事,对张教授和同事态度如旧,只是很多时候多了警惕,暗暗观察着他们每个人的动静。 我的病情反反复复,大多时候都在昏睡。 张教授的提醒,柳善也提到了戒指,我思来想去还是换了个地方藏着。 万一,江潮真的是为了戒指呢? 安稳的渡过了两天,外头的雪也化了。 村民听说了江潮打伤我之后失踪的事,纷纷带着礼物上门来探望。作为东家的刘婶,更是每天变着法给我做好吃的,想让我快点好起来。 我心里感激,但也没表现出太多热情。 那红线不断地生长,已经快到手肘部了,每到夜里腹部疼得我满地打滚,可我咬着牙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因为,我怀疑有人一直在暗中盯着我。 这种感觉很微妙,明明门窗关的死死地,可就是觉得有一双眼睛在那里。 这天我正为手上的红线发愁,就听到院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我拉开屋门,就看到刘婶和隔壁的女人隔着院墙在说话。 刘婶满脸惊恐,声音都在颤抖。 “我是真的没想到啊,老光棍虽然傻了点,但人还是很好的。可怎么就死了呢?” “就是啊,那样子也太恐怖了!” 我听到两人谈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前两天我还看到他和柳善在说话,怎么就死了? “哎,刘姐,我听说那老槐树邪乎着呢,咱们村不是还有个槐仙庙吗?听说是几百年前有个道士带人盖的,供奉的就是村口的老棵老槐树。这……这现在槐树被砍了,该不会是槐仙发怒了吧?” 那女人说这话的时候脸色煞白,肩膀都在发抖。 刘婶脸色又白了几分,“你可别说了,我刚回来的时候听说村长正带着人在挨家挨户找触怒槐仙的人,可怜了老光棍,从小无父无母的,现在还成了替死鬼。” “算了,我还是回家去了,免得惹祸上身。” 那女人连连摆手,急匆匆地回了家,关上了院门。 刘婶回头看到我站在门口,神情很是古怪,连招呼都没打径直进了厨房。 我脑海里闪过江潮他们几个人的名字,脑袋都快炸开了。 我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掐进了肉里,疼痛一下子让我冷静了下来。 线索确实很多,也很乱,可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我连忙蹿进屋子,拿出纸笔把他们的名字写了下来,开始一条条捋。 这办法还是以前看侦探小说的时候学来的,遇到不明白或者思绪乱的时候,一一列出,逐一击破。 首先是江潮。 江潮突然发疯,手里拿着根人骨,提到槐仙要降罪。 再者是柳善。 他说我中了蛊毒,是在砍老槐树的时候,同时问起我戒指的事,并且提到了槐树是村里的保护神,而老槐树在的地方是祭坛。 其次是张教授。 张教授不信槐仙的说法,觉得涨潮打伤我可能是为了我父亲留给我的戒指。 最后是刘婶和隔壁的女人。 她们说到槐仙庙,槐仙庙供奉的就是老槐树。老光棍的死是因为触怒了槐仙。 逐条看了下来,我得到了以下结论。 一,村口的老槐树是柳河村的保护神,那地方原来是祭坛。 二,我生病也好,中蛊也罢,江潮发疯,老光棍死,都和老槐树脱不了干系。 三,柳善和张教授都提到了我父亲的戒指,原因尚且不明,但应该跟槐仙没关系。 四,我可能有大麻烦了。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臂,红线蜿蜒向上,隐隐有过手肘部的迹象。 我忍不住苦笑,要是当时听母亲的话,不来西南多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刘婶家的院门被人踹开了。 “陆建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