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男掏出包烟，帮张展点上火，自己也燃了支。 　　两人坐在*场上，望着不远处的环山，静静地发呆，像极了两尊亘古不变的石像。 　　“怎么想的？”眼镜男率先打破沉默，笑了笑。 　　张展缓缓吐出口青丝，“你要利剑，我就给你一把最锋利的剑，不经历些痛苦怎能磨砺出利芒？” 　　“赞同。”眼镜男眯着眼，妖慧的光芒被微厚的眼镜深深地遮住。 　　“他越是这样，我越有信心把他打磨成天下间最锋利的匹夫之剑。”张展目光坚定，“他毅力越是坚定，越是忍耐，那么这些痛苦就会累积的越深！只需要一个临界点，这么轻轻一捅，嘭！”轻轻吐出个拟声词，继续说：“他就会爆炸出来，那时候，他将成为任何人都不敢轻捋的锋芒！” 　　“是啊，”眼镜男将头埋在了膝盖里，左手上的烟火明灭，“那时候就该我了。” 　　张展没说话。 　　“但是，现在还不够，还不够。”眼镜男诡异的声音从双膝里低沉沉的响起，然后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张展，眼镜都遮挡不住得妖异的光芒在烟雾青丝里摇曳，“还不够，你还要狠点，再狠点，更狠点，让他疼到骨子里去！” 　　张展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江林舒服的躺在病床上，享受着展颜温柔的治疗。 　　偶尔一个笑容，都让江林心生温暖。这次江林伤的比较重，展颜没有调皮。还好江林谨记着展颜的告诫，并未赌气的去爆发跟管越硬抗，经脉没有受到损害。 　　偏头想了想，江林说道：“颜姐，为什么跟管越格斗时，总感觉有股力气使不上来的味道？”虚心请教。他相信跟老头子有说不清的关系的人，应该会有点见识。 　　而且这个让他敬畏的女人，总觉的不是那么简单，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柔弱。 　　“因为等级。”展颜手中的工作不停精确地*控着纳米生物，笑了笑，回答。 　　“恩？什么等级？”江林有些迷惑。练习太极也有个把月了，那些招式不说老练，却也是烂熟于胸，听劲也有些心得。就连管越，纯以推手对比，已经不是江林的对手。 　　他肯钻，为了心中那个目标，他拼的比谁都凶。管越赠送的那本拳谱被江林重新拷贝了一份，里面满是记录着圈圈点点的心得。招式不熟悉？没关系，每天晚上自己再摆上四五小时的庄稼把式。听劲不到火候？没问题，《人体力学》通读一遍，结合科技再加上跟管越的对练怎么也有点体会，实战中，偶尔也会来点后发先至的神来之笔。 　　但每次都被管越揍的满头是包，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就是无聊人士弄出来战斗力划分的标准，”展颜手上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其实，这个等级并不十分准确。” 　　“怎么说？”江林好奇的眨了眨眼睛。现在跟展颜越来越熟稔，完全没了第一次时的小紧张。 　　“战斗时，”展颜重新埋头在纳米生物的*作里，但并不影响她的说话，“决定双方胜负的因素有很多，所以，战斗力这个东西是要考虑综合因素的，不是说谁的力气大，谁的反应敏捷，谁的速度快就一定能赢。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了很重要的比例，举个简单的例子，你要狮子下水跟鳄鱼搏斗，结果显而易见，但这并不说明狮子就比鳄鱼弱，也不能说鳄鱼一定比狮子强。” 　　江林像个乖乖学生，正襟危坐。 　　“因此，这个等级划分并不十分准确。但是用在真气强弱上的对比，还是行之可为。它的划分标准就是靠真气的强弱去划分的，表现出来自然就是你的速度，力量，反应之类的素质。不过也有些真气古怪的家伙，不在此列。当然，也不能就说它用在战斗力上就完全错误了。一个一级的菜鸟，怎么也不可能打赢十级的高手不是？”展颜口若悬河，用论述一般的语调，娓娓道来，“一力降十会，你应该听过吧。一个不满四五岁的小孩跟一个精通格斗的成人搏斗，除非是运气好到天上突然掉下个陨石砸死对方，不然赢的机会基本是零。” 　　明白地点了点头，江林有些愁眉苦脸，“也就是说，我就是那个四五岁的小孩，而管越就是那个精通格斗的成人？所以无论我太极练得怎样好，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没错，就是这样。”展颜丝毫不留情面的十分肯定。 　　“唔。。。。。”江林低下了头。 　　展颜笑了笑，“其实你不用灰心。太极跟你还是很合适的，你的真气太霸道，刚好弥补了太极的柔，而太极的修身养性也能帮你压制些真气带来的副作用。” 　　江林歪头想了想，问：“那这个等级划分是怎样划分的？” 　　“总共21个等级，分三个阶段，1－7级这个阶段暂时属于新手阶段。这个阶段的人数最多，大抵是真气质量不高，划分的标准是看谁的真气多，自然谁就厉害。从8级开始是第一个分水岭，这个阶段的真气开始注重质量上的提高。跟物理原理差不多，量变引起质变，你也知道整个人体的经脉就那么大，容积有限，当真气充满经脉时，就要开始压缩，凝练，总得来说也就是个去芜存精的过程。而14－21级，就是看谁能容下更多的高质量真气了。在这个阶段，主要是拓宽经脉，以容纳更多的真气。” 　　“经脉也能拓宽？”江林再次疑惑。 　　展颜点点头，“能。” 　　江林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其实跟佛家说的，见山是山，见山不是山，见山还是山这个意思差不多？” 　　展颜微笑，肯定了江林的回答。 　　这孩子，悟性当真不错，难怪一个月就能啃下管越练了几年的太极。疯老头的眼光是越来越毒。 　　江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脸色羞红，像个羞答答的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姐，那你看。。。。我大致属于哪一级？” 　　展颜停下手中的工作，笑眯眯的看着江林，“真想知道？” 　　“真想。”江林仿如出嫁的闺女。 　　“疯老头的那套功法，我也知道些许，不知道你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学到，当初我可是求了很久最终被老头一句姑娘家不适合拒绝。”展颜有些眼红。 　　江林嘿嘿一笑。 　　“你是不是停在第二层很久了？” 　　江林点点头。 　　“其实这套功法前两层都是筑基用的，你在被老头发现前，一定很多病吧？” 　　江林继续点头，作为从没被江家正视的私生子，小时候条件自然是极差的，体弱多病也属得上正常了。 　　“这就对了，第一层是为了增强你的体质，因此进度极快，然而第二层是为了磨练你的心境，肯定会慢上许多。” 　　江林这才明白，为什么功法会在第二层停留如此之久。要磨练一个人的性子，绝非一朝一夕之功，难怪老妖怪说不到时候。的确，如果那时自己知道第二层是如此之用，只怕心性会是乱了。 　　纳米生物终于*作完毕，展颜额上也有些细密的汗珠，轻轻呼了口气，揉揉了江林的脑袋，笑眯眯的看着江林少年脾气作怪倔强的躲开，才继续说道，“这功法真正霸道之处，其实是在第二层。如果心性不够坚毅，无论你怎么努力都是不能突破的，稍微弱点的人，甚至有可能走火入魔，被霸道的真气冲成白痴。还好，你过关了。” 　　江林嘴角上翘，心里有些小骄傲。 　　“所以，前两层对战斗没太大帮助，可能你此时连1级的实力都没有。当然，除开少数天才，极少有人能在十六岁突破第一级。你也不必灰心，只有在你突破了第二层时，这套功法真正的厉害处才会显现。” 　　“唔，这功法除了霸道点，还有什么厉害的？”江林故意撇撇嘴，不屑道。 　　展颜微笑了下，也不理会江林的小把戏，“这个要你自己去体会了。我也只听说过前两层的事。但可以想得到的是，突破了第二层的你，心性之坚足以抵挡住各种困难诱惑，走上一条平坦通顺的道路。你也知道，练功最怕的是一个人的寂寞，最怕的是付出了许多却终不得突破的郁结，而你，如果突破了第二层，便没了这层最大的障碍，已是天大的好处。” 　　江林沉默着，好一会抬起头，“管越多少级了？” 　　“他？”展颜眼神有了一小会的失神，“应该跨过那个门槛有15级了吧。他的天赋极好，又舍的拼命，跟他同龄的，哎。。。。”长叹了一口气，“真没几个比的上他的。若张变态肯压住等级跟他打，或许会输。” 　　咬咬牙，江林从床上一跳而下，说道：“姐，先走了。” 　　展颜那洞穿秋水的眸子盯了江林一眼，却终是没说什么，笑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