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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金美佳耍了张云翔之后,她就开开心心地回到了自己家,做了满满一桌菜。 可金美佳左等右等,爸爸妈妈却还是没有回来,只好拿手机打电话给妈妈说,很难得她今天心情好,做了一桌菜,但你和爸爸怎么还不回家来吃饭呢? 电话那头传来了妈妈有点沙哑的声音:“不好意思啊,你爸爸在浙二医院住院部13楼18号病房,妈妈正陪着他呢,你也来一下吧。” “爸爸住院了?什么病确诊了吗?”金美佳吓了一大跳,虽然爸爸这段时间经常跑医院,但她没想到爸爸竟然得了要住院的重病。 妈妈在电话的那一头抽泣起来:“你来了就知道了。” 金美佳骑着公共自行车,飞快地赶到了浙二医院,然后停好车,又飞快第跑进了浙二医院的住院部。 她跟着一群人挤进电梯,在13楼走廊出来的时候眼前忽然一黑,因为走廊上赫然写着“肿瘤病房”四个字。 冲进18号病房后,金美佳发行爸爸“金凌”正憔悴地躺在病床上,而妈妈则无精打采地陪在床边。 “妈妈,爸爸怎么样了?”金美佳迫不及待地问。 “你爸爸刚睡下,我们去外面谈。”妈妈压低声音说,拉着金美佳走出了病房。 走廊里,妈妈掩面哭泣:“是胃癌,医生说情况不太好。” 金美佳镇定地扶着妈妈坐下来:“慢慢说吧。” “他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全身……随时……随时都可能……可能要走……”妈妈猛地抬起头来:“他临死前的最后一个心愿,就是要把北宋范宽的《溪山行旅图》买下来,实在不行,就买清代王翚的仿品也好。” 金美佳看向窗外,她已经想到了一个人,陈晨。 等妈妈回到病房之后,她就开始给陈晨打电话,但哪知陈晨竟提出了一个古怪的要求——“学妹,不好意思哦,你让林小玉来求求我吧,我对她的印象很好。”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林小玉来求你?陈学长,你太不够意思了吧!”金美佳关掉手机,长长地出了口气。 太阳渐渐地升起来,但金美佳身上却一点暖意都没有。在病房里的躺椅上凑合着睡了一晚之后,她疲惫不堪地来到了轩轩古玩坊,对林小玉诉苦道:“这几个月爸爸经常跑医院,但一直没有确诊,没想到……没想到……哎,庸医误人,如果早点确诊也许还有救的……”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林小玉递了一包餐巾纸给她:“慢慢说,节哀。” “子欲孝而亲不在。”金美佳痛苦地摇摇头:“爸爸辛苦操劳了一辈子,我却从来没有好好尽过孝心。” 林小玉叹息道:“我跟没爸爸一样。” 金美佳抬头看着她:“什么?” 林小玉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摆摆手说:“没,没什么。” “我爸爸叫金凌,现在在浙二医院的肿瘤病房里……他……他想要范宽的《溪山行旅图》……”说到这的时候,金美佳抬起头来看着窗外,充满了对名画的神往:“这幅画体现了北宋初期山水画的雄伟风格,以最简洁的手段,创造了包罗万象的大千世界。”说完,她又期待地看着林小玉。 “你跟陈晨谈过了?” “小玉,我跟陈晨说了,他说这件事一定要你亲自去找他,他对你的印象很好。” “啊?好吧。”林小玉明显是愣了一下,但她马上拉住金美佳的手说:“为了你,我一定会去找他的!” 第二天上午,林小玉开着自己的“天语”轿车来到了陈晨家别墅外面。 “啊,早。”陈晨牵着狗给她开了门。他今天穿着一件花里胡哨的衣服,头发乱糟糟的,不过脸色依旧苍白。 “啊,不早了,十点多了。”林小玉勉强笑道:“陈少,我是来找你谈生意的。” “金美佳说了,你想买我的《溪山行旅图》。”陈晨把林小玉迎进家里去,上到二楼的收藏室坐下。 林小玉盯着墙上的《溪山行旅图》发痴。 陈晨照例给林小玉倒了一杯拉梦多红酒:“范宽画山分为三步:先画粗细交错的轮廓线;再用淡干的墨随意点染,以表现山石纹理、峰峦折痕以及树身表皮的脉络;最后用饱蘸淡墨的毛笔晕染。” 林小玉接过红酒,但这次她一口也没有喝。 陈晨走到画前,指指点点地说:“范宽的《溪山行旅图》反映了‘察物明理’的新儒学宗旨,具有一种独特的崇高感。对他来说,画肉眼所见的东西不过如此,因此他作画不凭肉眼,而凭‘明理’之心。” “的确是一幅好画,那么,怎么才能……才能让你把画卖给我呢?”林小玉不安地说。 “我不在乎钱,所以你开再高的价格也没用,除非,你当我的模特,怎么样?”陈晨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希望。林小玉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不修边幅的人,居然会有一双清澈而干净的眼睛。 就好像,初恋的处男的眼睛。 “为什么老想着让我当你的模特?”林小玉苦笑着。 “因为你长得像我姐姐。”陈晨感慨说。 “那你找她当模特啊……” 陈晨沉默了一会,忽然叹了口气:“她死了。” 林小玉小心翼翼地安慰道:“呃,不好意思,又提起了你的伤心事。” “她是我姐姐,也是我第一个女人。”陈晨笑了笑,仰头,把自己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啊!”林小玉愣了一下。她现在明白陈晨看她的眼神为什么如此清澈而干净了。 小男生对自己的第一个女人,通常都是最迁就最真诚的,经历的女人多了,也渐渐不相信爱情了。 “怎么?”陈晨痴痴地看着她。 “我们去医院看一个老人好吗?他操劳了一辈子,快要不行。”林小玉站起身。 “金美佳的爸爸?”陈晨好奇地问。 “嗯!”林小玉用力地点点头。 于是,陈晨开着宝马,把林小玉送到了“翔龙山庄”附近的浙二医院——快要到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高大的眼科中心,然后才是贴着白色瓷砖的门诊大楼。 两个人先买了一个水果篮子,然后东问西问,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金凌所住的病房。 “啊,你们来了?”金美佳陪在父亲床边,看到林小玉和陈晨进来不由狠狠地吃了一惊。 “给。”林小玉递上了水果篮,然后看了看床上插满了管子的金凌。 金凌看到有人来了,就挣扎着坐起来。 “哎,爸爸很倔强,当年他就是凭着这股倔强白手起家的,现在,他病倒了,却还坚持不肯用杜冷丁。”金美佳叹气说,“小时候,我们家很穷,爸爸省吃俭用,让我和妈妈吃新鲜素菜,自己却餐餐都吃腌萝卜,所以就落下了病根。” “我懂,我也是生意人,成功不是那么容易的。”林小玉用力地点点头,期待地看着陈晨:“陈少,你能帮老人圆最后一个心愿吗?” “你有《溪山行旅图》?”金凌马上也目不转睛地看着陈晨。 陈晨摸着下巴上的胡渣子:“呃……再想想吧。” 金凌痴痴地看着前方空白的墙壁,喃喃说:“范宽单纯坦诚的画风反映了他开朗豁达的性格……”刚说了一句,嘴里就流出了白沫来。 “爸爸!”金美佳心痛地用纸巾擦着爸爸嘴角的白沫,又回头看了看陈晨和林小玉:“我希望你们能帮帮我,把《溪山行旅图》卖给我吧……” “学妹……还是让我再想想吧。”陈晨说着转身走出了病房。林小玉也跟了出去。 两个人到附近的一家必胜客里坐下,点了一个披萨饼和一份意大利面条。 “哎,陈少,你也失去过亲人,我想你能理解美佳的心情吧?更何况她是你学妹哎,你就不能……”林小玉用刀子戳着披萨饼,却一口也没有吃。 “我知道金美佳很痛苦啊,但是,我告诉你,我的《溪山行旅图》是姐姐临死前买来的,如果我把它卖了,姐姐的在天之灵就不会痛苦吗?”陈晨大口大口地嚼着意大利面条。 “呃……”林小玉愣了好一会,突然凛然地说:“好吧,为了美佳,我……如果我答应做你的模特呢?” 陈晨愣了一会才点点头:“好,如果你答应做我的模特,我就把《溪山行旅图》卖给你!” “哇,太好了,谢谢你啊。”林小玉紧紧地拉住了他的手。 当天下午,他们就把《溪山行旅图》搬到了金美佳家里,换来了三百万元。 林小玉也说到做到,第二天就穿了一条方便脱下的淡绿色连衣裙来到了陈晨家,而陈晨早已经在画室里调好了柔和的灯光。 “这样,可以了吗?”连衣裙缓缓地从林小玉凝脂般白嫩的大腿上滑落下来,露出了她有些消瘦的胴体…… 陈晨全神贯注地调好颜料,在桌子上铺好宣纸,然后认认真真地勾勒起来。 他画了整整一天,画上的美人终于栩栩如生了! “真棒。”林小玉赤裸裸地站在画前,很虔诚地看着这件艺术品。 “姐姐,我喜欢你!”忽然,陈晨走上前来,抱住了林小玉的肩膀。 林小玉剧烈地颤抖起来,继而猛地推开了他:“你明明比我大!” “不好意思,不过你真地跟我姐姐一样纯洁。”陈晨一下子歪坐在椅子上。 “我可能没你想的那么纯洁。”林小玉三下两下就穿上了衣服。 “这没关系。”陈晨站起身,眯细眼睛看着林小玉痴痴地说:“其实……你真地不能考虑一下我吗?我……” 林小玉嘴角一弯,笑了:“爱情是不能勉强的。” “好吧。”陈晨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眼睁睁地看着林小玉走了…… 月底,金凌终于没能挨过这个秋天,走了。 金美佳在太平间里守着灵,忽然林小玉走了进来。 两个女孩拥抱在一起哭泣了一会。金美佳放开手问道:“对了,你是怎么让陈学长同意把画卖给我的?” “我当了他的模特。”林小玉淡淡地说。 金美佳再一次拥抱住林小玉哭泣起来:“你,是上天对我的恩赐。” 林小玉抚摸着脖子上的金镶玉吊坠,微微一笑。 当天下午,陈晨把林小玉叫到了杭州高铁站——这个标榜着与国际接轨的高铁站其实并没有宣传中那么好,也就那么二十来个检票口,跟北京、上海比都差远了。 “我要去外面走走,也许还能得到点灵感也说不定,老是在一个地方呆着,会闷出病来的。”陈晨笑着说。 “那你要去哪儿呢?什么时候回来?”林小玉客气地问道。 陈晨眼睛一亮:“你希望我回来吗?” “我们是朋友嘛。” “嗯,是朋友。” 这个时候,广播里传来了客服的声音:“各个旅客,G7652次列车已经开始检票……” 陈晨拖着行李走向7B检票口,进门前的最后一瞬间还朝林小玉挥了挥手。 林小玉在检票口外面站了很久,喃喃道:“很多人都只能陪我走一程,但人生的旅途中有了他们,才显得精彩。”她往窗外望去,太阳快要下山了,金色的余晖中,云朵以各种奇怪的形状游走着,变幻莫测。 古玩市场,岂不正如这些云朵一样,永远让人捉摸不定? 一转眼,就已然暴富,又一转眼,一切都过眼云烟,赔得倾家荡产。 空气有点闷热,杜小雪摇着一把卡通小圆扇在开满了荷花的西湖边走着。张云翔在旁边给她撑着太阳伞,像是一个忠实的小太监般说:“杜小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抓到了金美佳的把柄,千真万确的把柄。” 杜小雪赏脸看了他几眼:“真地?” 这几眼把张云翔看得骨头都酥了。他殷勤地走到了一张公共长椅旁边,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资料给杜小雪说:“你坐下来看吧。” 杜小雪坐到了公共长椅上,接过他的资料:“什么东西?” “这是金美佳仿造赝品当真品卖的证据,那个买家叫余丹丹,她人傻,吃了个哑巴亏也没把事情闹大,不过要是我们提点她一下的话……” “真地?”杜小雪两眼放光,像是见了血的蚊子。 张云翔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两个人都得意地笑了起来。 不久之后,张云翔就带着畅销书作家余丹丹、九州工艺品厂老板欧阳天来到了英华大学文博学院院长办公室里。 余丹丹把一个箱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的白瓷双龙樽:“你们学校的研究生金美佳把假的白瓷双龙樽当成是唐代的真品卖给我,骗了我两万块钱。” 谢建国一头雾水的感觉:“这……” “这是她开给我的文物发票。”余丹丹从皮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又从文件夹里面拿出了一张发票递给谢建国。 谢建国快速地浏览了一下发票:“你确定她知道这件东西是仿品?” “我可以作证,那时候她在我们这边实习,我的摄像头把她的一些工作情况都录了下来。”欧阳天拿出一个移动硬盘:“本来我们只是让她做工艺品,没想到她会拿工艺品当文物卖,哎。” 谢建国不解地看着欧阳天:“你是?” 张云翔连忙介绍说:“这位是九州工艺品厂的欧阳厂长。” 谢建国从欧阳天手里拿过移动硬盘,插上电脑。 屏幕上出现了九州工艺品厂车间的画面—— 车间中央摆放着一个大火炉,旁边摆放着瓷土、陶泥、玻璃瓶、化学药品、刻刀等等。 金美佳穿着绿色的工作服,戴着白色的手套,手里的白瓷双龙樽已经快完成了。 余丹丹逼视谢建国:“谢院长,您倒是给个说法呀,英华大学里能容忍这种作弊的行为?你们学校还要不要声誉了?” 谢建国不甘示弱地看着她:“你确定金美佳仿造的白瓷双龙樽,和你手里的白瓷双龙樽是同一个?” 张云翔冷笑一声,指着谢建国的电脑说:“我们已经把事情发到各大网站上去了,您想看看吗?” “你用我的电脑吧。” 征得了谢建国的同意后,张云翔马上操作起电脑来:“你看,网上都在骂金美佳,就连你们学校也骂进去了,谢院长难道无动于衷?” 谢建国转向余丹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确定金美佳仿造的白瓷双龙樽,和你手里的白瓷双龙樽是同一个?” 余丹丹生气地说:“天下有这么多巧合?怎么可能?金美佳刚巧就仿造过这种款式的白瓷器,又刚巧卖给我一个这种款式的假货!” 谢建国愤怒地盯着她:“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开除她!” 余丹丹轻描淡写的三个字让谢建国愣了一下。 张云翔淡淡一笑:“我们会给金美佳开法院传票的,到时候,嘿嘿,我会把杭州的各大媒体都找来。” 余丹丹他们三个人一走,谢建国就把金美佳叫进了办公室里,并把她和余丹丹签的发票摊在桌子上:“金美佳啊……这事,你自己看,怎么办?” “老师,都是我的错。”金美佳惭愧地低下了头,没再多说什么。 谢建国也没想好该怎么处置她,就让她先回去了。 金美佳离开学校后就去银行拿了两叠现金存入余丹丹账户,心道:就算我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要赔偿给她,也必须直接把现金存到她的账户上,不能从自己的网银转钱给她,因为从网银转钱会留下我的名字,从而证明我真地犯了错!毕竟商海险恶,我好不容易考上研究生,如果就这么被开除了,肯定心有不甘。 给余丹丹汇完钱,金美佳又拿出了用她妈妈的名字来开户的银行卡,把自己卡里剩下的钱都转给了她妈妈。 她还来不及离开自动柜员机,余丹丹就发来了一条短信。短信上写道:金美佳,两万块我收下了,但是光退钱怎么行?我要你赔偿我十万。 金美佳冷笑着删掉短信,把手机放回包包里想:真会得寸进尺,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回家的路上,她更坚定了不赔钱的想法,毕竟她爸爸临死前买的《溪山行旅图》花光了他做生意一辈子的积蓄,家里剩下的钱还要留着给妈妈养老,给她读书…… 到家之后,金美佳看了看爸爸金凌的遗像,然后对妈妈扬着手里的银行卡说:“妈妈,我把钱都转到您卡里了!” 妈妈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长叹了几声。 金美佳忽然一阵心痛,毕竟是她害得妈妈牵肠挂肚,但嘴上还是狡黠地说:“法院可以在发给我传票之前就不声不响地冻结我的钱,所以,我万事都得提早考虑。” 妈妈直摇头说:“美佳,我们家里又不缺两万块钱,你做这种事情干嘛?” 金美佳打开窗,看着窗外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发呆:“我当时只想着早点自己赚钱,不跟家里伸手……爸爸赚钱也不容易,他过去就胃不好,老是疼……” 妈妈在身后劝道:“余丹丹在微博里说,让你在网上发一封公开道歉信,你快给她发吧。” “晕,她又想出花样来了。”金美佳想了想便走到电脑边,打开了余丹丹的加V微博。 “不就一个道歉信嘛,你发给她就是了。” 金美佳听了妈妈的话,便在网上给余丹丹发了一封公开道歉信…… 第二天在轩轩古玩坊里,金美佳打开电脑一看,不由疯狂地抓着头发道:“神经病,居然说我的道歉信太短!”“美佳,我没想到你……”林小玉有点失望地看着她。“怎么?”金美佳耸耸肩:“你接受不了我肮脏的过去?” “我……” 还不等林小玉说话,金美佳就摆摆手道:“别说了,我再给她发个道歉信吧。”于是她又在网上发一封公开道歉信给余丹丹。 但到了第三天,余丹丹却说要金美佳发一份手写的公开道歉信给她,简直没完没了。 “张云翔他们还有完没完?居然又要我发手写的道歉信?他们是在拉着我给余丹丹炒作吧?我操。”金美佳用鼠标操作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那你就诚恳点道个歉,手写吧。”林小玉有点天真地劝道。 金美佳摇摇头:“千万不能手写!现在我还可以赖账,说我仿造的白瓷双龙樽,和我卖给余丹丹的白瓷双龙樽不是同一个,我是出于不识货才卖给了她假的——虽然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谎话,但法律上却说得通。”她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之前我就不应该发任何道歉信,发了反而坐实了我有错。还好我之前发的不是手写的扫描图,还可以说是别人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代替我发的,不是我亲自发的。” 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喂,你好,哪位?”金美佳接起电话的同时按下了“扬声器”键。 余丹丹愤怒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当然是我,我告诉你,我限你24小时之内发手写的道歉信给我,否则……嘿嘿,我不光让学校开除你,还一定会让你身败名裂,再也没办法在收藏圈混下去!” 金美佳掐断电话:“开除?开除一个学生哪里这么容易?这是民事案件,又不是刑事案件,而且都没定案呢,如果英华大学要开除我,我都可以把英华大学告上法庭!” 林小玉痛苦地看着金美佳:“你怎么这样?” 金美佳也痛苦地看着林小玉:“你不帮我?” 林小玉无奈地摇摇头:“但是你做错了……” 金美佳站起身来:“林小玉,原来你是这么软弱……你难道不知道‘无奸不商’、‘人善被人欺’吗?” “你……”林小玉的话还没说完,金美佳就冲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