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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虫和爱丽斯互相看着,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毛毛虫慢吞吞地对爱丽斯说:“你是谁啊?”
爱丽斯不好意思地回答说:“今天早晨起来还知道呢,现在不知道了,我已经变了好几回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毛毛虫严厉地问。
爱丽斯说:“我现在已经不是我自己了,所以,没法解释清楚。而且,一天之中变了好几回,我都被弄迷糊了。如果等你哪天必须变成蝶蛹,然后总有一天会变成蝴蝶,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一点也不奇怪,”毛毛虫说,“你到底是谁?”它又把话题带回了开始的时候,爱丽斯有点不高兴了,挺直身体并一本正经地说:“我想你还是先告诉我,你是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毛毛虫反问道。
爱丽斯想不出任何理由来回答它,于是,转身走开了。
“你回来,我有重要的话要对你说。”毛毛虫喊道。
“有重要的话对我说!这倒是挺有意思的,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不如听它讲完,也许它会说出一点值得听的东西呢。”爱丽斯边想边转身回来了。
又过了几分钟,毛毛虫才开口说:“你觉得自己变了,是吗?”
“是的,身体总是变大变小,而且连我平时知道的东西,现在都忘了。”爱丽斯说。
“把什么事给忘了?”毛毛虫问。
“我试着背《小蜜蜂》,结果背出来完全变了样。”爱丽斯回答说。
“那你就背《你老了,威廉爸爸》!”
爱丽斯开始背起来:
“你老了,威廉爸爸!
你的头发白了,
可还是头朝下倒立着;
你变得非常肥胖了,
可还是在门口翻跟头;
你的牙齿都不好使了,
可还是能咬得动坚硬的东西……”
“你背错了。”毛毛虫说。
爱丽丝害羞地说:“我也觉得不太对,有的地方已经变了样。”
“你想要变成多大呢?”毛毛虫问。
“我倒不在乎大小,只是不希望一直这样变来变去。”爱丽斯急忙说。
她耐心地等着毛毛虫的答复,它打了个哈欠,摇了摇身子,然后从蘑菇上爬下来,钻进了草丛中,最后丢下一句话:“一边会把你变大,另一边会把你变小。”
“是什么东西啊?”爱丽斯问。
“蘑菇。”毛毛虫说完后,很快就不见了。
爱丽斯看着这个圆圆的蘑菇直发愁,哪里才算是它的两边呢?最后,她伸出胳膊抱住蘑菇,然后两只手分别掰下了一块。
“吃哪边才能变大呢?”她看着手里的蘑菇说。然后,她咬了一口右手的蘑菇。突然,她就觉得下巴颏狠狠地碰了一下,原来是下巴碰到脚背了。
这可把她吓坏了,她赶紧去吃左手的那块蘑菇,虽然下巴紧压着脚背,几乎张不开口,但总算是想办法咬了一口。
现在变大了,爱丽斯高兴坏了。可是这高兴劲没持续一会儿,就变成了恐惧。她往下看,只能看到很长的脖子;往左右看,却怎么也看不到自己的胳膊。她挥动着双手,可是除了远处的绿树丛出现一点颤动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就在这时,爱丽斯听到了尖利的叫声。原来是一只大鸽子朝她飞来,并用翅膀拼命地拍打她。
“蛇!蛇!”鸽子尖叫着。
“你走开,我不是蛇!”爱丽斯生气地说。
“你还不承认,我们从树根搬到了河岸,又搬到了篱笆,最后搬到了树林里最高的树上,我想可以摆脱你们了,可是……天啊!”鸽子无奈地说着。
“你被它们打扰得不得安宁,我很同情你。可是,我真的不是蛇。”爱丽斯继续解释说。
“不是蛇,那你是什么呢?”鸽子问。
“我是一个小女孩。”爱丽斯慢吞吞地说。
“小女孩!别骗我了,我见过很多小女孩,可从没看到过有你这样的脖子。”
爱丽斯愣了几分钟。最后,鸽子气冲冲地飞回了它的窝里。
爱丽斯使劲地往树林里蹲,由于她的脖子常常被树枝卡住,还要随时停下来摆脱它们。然后,她想到了手里的蘑菇,就咬一口右手的蘑菇,再咬一口左手的蘑菇,就这样,一会儿变小,一会儿变大。终于,爱丽斯变回了原来的大小。
由于这一天一直在变来变去,当变回原来的样子时,爱丽斯竟有些不适应了。不过,她很快就又习惯了。
“太好了,我的计划完成了一半,现在我已经回到原来的大小了。接下来,就是要去寻找通向花园的路。”爱丽斯一边走着,一边高兴地说,说着说着就来到了一座小房子前。
她怕自己还是太大了,会吓到房子的主人。于是,她小心地咬了一点右手上的蘑菇,直到变小了,她才走向那座小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