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9） 望着董子谦的脸，我又慢慢陷入回忆中。 那时，我很快跟他陷入了爱河。他是最完美的情人，外表出众，能力卓绝，家世更是好得令我有些自卑。 但他很爱我，我能深切的感受到。 只要我在他面前，他的眼中永远都只有我一个人。 我看过一眼的东西，第二天一定会准时出现在我的床边。 但有时，董子谦抱着我的时候我又常常感觉他好像透过我在抱着别人。 不过，这些小缺点不值一提。 我的同事和朋友都很羡慕我，我也很沉浸在这段关系中。 但我却没有想到，他的爱会那么病态。 那天，我刚从练舞厅出来。有一个粉丝，是个十八九岁的男孩子。他娇羞着拿着一朵玫瑰在楼下等我。 他的喜欢和崇拜单纯又美好，他说我的舞就像那朵玫瑰一样热烈又奔放。 我很开心，摸了摸他的头。 他娇羞着跑走了。 我拿着那朵玫瑰上了董子谦的车，他却紧紧抿着嘴角，很生气的样子。 「怎么了？」我讨好地牵住他的手摇了摇，「是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吗？」 他却突然猛踩油门，在日常通行的道路上飙到了100码。 我的心脏跳得飞快，只来得及抓住安全把手，头脑就变成了一片空白。 过了好久又好像只过去一会，刺耳的刹车声传来，我才恢复些许神智，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来。 「董子谦，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他的眼神像凶狠的狼一样死死地盯着我，然后一把抢过我拽在手里的玫瑰，捏在手里一片片碾碎甩出窗外。 玫瑰雨在他眼里的印出倒影，本该浪漫的一幕却诡异的恐怖。 「杜梦，不要逼我！」 我感觉他的情绪好像有些不对，忙软下来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要接受别的男人送的花？」 「为什么要对别的男人笑？」 「为什么要摸别的男人？」 他挫败地将头埋进我的颈窝，我习惯性地搂住他的脖子。 原来是吃醋了。 我安慰他：「那还是个孩子。」 董子谦猛地抬起头来，他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连眼尾也泛起红光，看上去有些吓人。 我怔怔地望着他的眼睛，他薄唇轻启吐出了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可怕的一句话。 「真想把你的手剁下来珍藏，这样，它就不会随便去摸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了。」 （10） 「在想什么？」 董子谦将我脚上的绷带扯下来，很痛，但又传来密密麻麻的痒。 我不由地将脚缩了缩，他拍了拍我的膝盖，「别动。」 他慢条斯理地为我重新上好药然后用绷带包扎起来，期间他陶醉的表情让我一度泛起一股恶心。 「伤口怎么那么严重？」他抬起头望了我一眼，「不想跳舞了？」 我低垂下头，余光又往厨房里瞥了一眼。但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看见。 林勉不会逃走了吧，我有些心焦。 董子谦顺着我的视线也往厨房看过去，「看什么呢？」 我咬了咬唇，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饿了。」 他摸了摸我的脸，「小馋猫，我煮东西给你吃。」 「好。」 我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背影，他离厨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的心跳得越来越快，林勉到底还在不在？ 董子谦按亮厨房的那个瞬间，有一道冰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怎么，在找我吗？」 我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额头上浸出一层冷汗。 我梗着脖子慢慢转过头来，那双藏在金丝边框眼镜后面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林勉朝我咧开嘴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你的男友果真有些变态啊。」 「所以，你才想杀了他吗？」 我屏住呼吸，怔怔地望着他说不出一句话，只感觉他雪白的肌肤在昏暗的灯光下白的发亮。 他慢慢凑近我耳边，用舌尖卷了下我的耳垂。 「交易，我同意了。」 (11) 「小梦，你的糖——」 我慌张地朝厨房望去，董子谦面朝我站着，厨房的灯光笼在他身后，他的脸却漆黑一片，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他看见了吗？ 我颤抖着手捏住沙发上的垫子，心中暗暗祈祷。 他静静地望着我好久，久到我感觉自己快因为憋气晕过去时他才说了句：「算了，我看冰箱里还有些冰糖。」 等董子谦转过身去我才敢偷偷地呼吸。 我知道我是在与虎谋皮，但我不得不这样做。我受不了了，我一定要逃脱董子谦为我建造的牢笼。 想起刚刚林勉的话，我松了口气。 「小梦，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我震惊地抬起头，就见董子谦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我面前。他低垂着头，眼睛微微眯起，也不知道他已经盯着我看了多久。 「没，我怎么可能有事情瞒着你。」 「最好是这样，否则，你应该知道我会做出点什么。」 他重新走回厨房，我将自己蜷缩进宽大的沙发，用尽全力搂住我的腿。好像这样，我才能感受到一点温暖。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12） 自从那个小男孩粉丝事件之后，我的行动开始慢慢被董子谦限制起来。 他会买一些贵重的礼物给我身边的朋友和同事，嘱咐他们若是看见我跟别的男生在一起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他。 他打着太爱我的旗号，所有人都只会羡慕我的好运。 「杜梦，你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吧。」 我只能露出一个僵硬而又难看的笑容。 然后他们会说：「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开始尽量避免跟男的接触，因为董子谦会发疯。 有一次我跟一个男舞者因为合作舞台的事简单交流了几句，不知道被谁录了视频告知了董子谦。 当天晚上一进家门他将我拷在床上，我害怕得用力挣扎，他却阴阳怪气地笑起来。 「小梦，你就那么喜欢别的男人吗？」 「我没有。」我拼命摇着头躲避着他的吻，太令人窒息了。 他见我抗拒，却更生气了。死死掐住我的腮帮子就用力地吻住了我，还发狠似地咬破我的唇，然后舔舐着我的鲜血。 「小梦，你为什么那么不乖呢？为什么要像她一样？」 她？她是谁？ 他疯了，我被折磨得遍体鳞伤。 第二天，他跪在床边求我原谅他。 他想要查看我的伤势，我如惊弓之鸟一般尖锐地尖叫起来：「不要碰我！」 他怔楞了片刻，然后死死地抱住浑身颤抖的我，在我耳边一直重复着「对不起」。 「原谅我好吗？」 我怎么能不原谅？ 我望着他手上捏着的那张全家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那名男舞者因为出车祸断了一条腿，别说合作舞台了，以后还能不能跳舞都是问题。 我得知消息时，正被董子谦拷在床上。 他温柔地端着一盘葡萄，一颗一颗地喂我，然后笑着跟我讲着这一切。 「小梦，多可惜啊，你说是不是？」 （13） 董子谦端了一碗牛肉面放在我面前，然后目光直直地盯着我。 我本来就不饿，如此一来，更觉得难以下咽。 我味同嚼蜡地吃着面，思绪却早已不知道飘去了哪边。 林勉这个杀人魔会怎么做？他真的能杀了董子谦这个魔鬼吗？ 「你在想什么？」 我条件反射地刚想说我什么都没想，却突然改了注意。 我得给林勉创造条件。 我眼神幽幽地望着董子谦，问出了一个我想了好久但一直没问出口的问题。 「你给你爱的那个女人做过饭吗？」 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狰狞，我盯着他放在桌边微微扭曲的手指，感觉下一秒就会招呼在我脸上。 但他没有，他深呼吸了一下后恢复了平静。 真可惜啊，若是他的头脑变得不清醒，那被别人趁虚而入的机会就会大得多。 「小梦，我跟你说了不要提起那个女人。」 但今天，我注定要不乖了。 我执拗地瞪着他，就像一个争风吃醋的小姑娘。 「你一直说爱我，你今天就跟我说清楚，你到底更爱她还是更爱我？」 （14） 自从我知道董子谦有一个很爱的人之后，我就想探知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翻遍了董子谦家中，在他保险箱的最下层终于翻找到了一张合照。 而保险箱的密码和他的手机密码一样，0709。 不是我的生日，也不是他的生日，应该是那个女人的生日。 照片上的女人依偎在董子谦的怀中笑得灿烂。她很美，清纯中透着一股女人的妩媚。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的五官竟跟我异常相似。 我捏着那张合照泪流满面，原来，我只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怪不得，他第一次见我就用那种深沉中带着浓浓爱意的眼神盯着我，让我沉沦在魔鬼的注目中。这个女孩到底做了什么，让董子谦对她又爱又恨，甚至变成了魔鬼。 还是说，他本来就是魔鬼。她也受不了他的折磨，逃跑了。 她是怎么逃掉的呢，好想她来教教我。 我却没有等到她来，她永远也不会来了。 因为她死了。 （15） 董子谦盯着我的眼睛，「小梦，你今天有点奇怪。」 我心中一慌，难道被他察觉到了什么吗？ 「你是不是想转移话题？」我故作强硬地问他。 他却侧过头轻轻地笑了，「我很开心。」他的手像蛇一样在我脸上滑动，「我的小梦竟然会为我吃醋。」 「可是，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他的手突然狠狠掐住我的脖子，我被迫仰起头来露出修长的天鹅颈。 他的吻落在我的脖子上，温柔缱绻，我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若是不想跟她一个下场，就要听话。」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为那个女孩也为被囚禁的我。 是的，我早就知道了，那个女孩的下场。 （16） 最可怕的那段时间我被镣铐锁在董子谦的房间里，收走一切通信设备，哪都不能去，谁也联系不上。 他给所有我熟悉的人包括我父母的发了一条短信，我受邀去国外训练了。 没有人怀疑他。人，总是会被皮相所迷惑。 一开始，我绝食抵抗，他就找来私人医生为我输营养针。 后来，我不理他，一句话也不跟他说。他就发了疯似地要我，折磨我，然后在我忍受不住的时候逼我说话。 他的动作粗暴野蛮，还会用上令人心惊的道具，将我弄得遍体鳞伤。 我越痛苦，他就越兴奋。 我受不了了，我只能臣服。 我渐渐乖顺下来。按时吃饭，跟他聊天，甚至在床上迎合他的种种手段。 他对我慢慢放松了警惕，有时甚至会打开镣铐让我在别墅里走动。 有一晚，他心满意足之后我跟他央求，每天让我看一小时舞蹈节目。 他同意了，将自己的电脑递给我。 我兴奋地接过电脑却发现没有联网。 「不要对我耍什么花招。」 我讪笑着点了点头。一切，果然不会那么容易。 （17） 我没有用他的电脑做什么，我很遵守约定地每天只看一小时他给我下载好的舞蹈节目。 直到有一天，他临时被一个电话喊走。临走前，我的舞蹈节目正看到一半。 他盯着我看了好久，直到我的冷汗已将睡衣浸湿，他终于将电脑留下自己走了。 我在他的电脑中翻找着，他给我拍了一些私密照，我想偷偷把他删了。 他已经用我父母亲朋的命威胁了我，我不能再给他增加其他砝码。 这样，以后我也许还能过上正常的生活，在他厌倦的时候。 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存放我照片的文件夹。却找到了一个名叫酢酱草的文件夹。 酢酱草，永不放弃的爱。 我点进去的时候，并不知道我会看到那么可怕的一切。 里面有照片也有视频，全是同一个女人的。 我颤抖着手点开一张照片，女人浑身赤裸、满身是伤地趴在地上，还在脖子上套了一个狗环。她的脸朝着屏幕望过来，眼里的忧伤浓得人忍不住流下泪来。 我好像听见她在用温柔的嗓音喊着：「逃啊，快逃啊！」 「你在看什么？」 背后冰冷的嗓音吓得我心脏都痉挛了，我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董子谦走到我背后，他的手轻柔地摸着我的头发。 我忍不住吞咽了口口水后才渐渐找回自己的声音，「舞蹈节目啊。我还能看什么，又没有网！」 我小心地转过头看他，他正面无表情地直勾勾盯着我。 我们对视了好久，我的头皮阵阵发麻，他才笑了笑。 我以为他没有发现的。 （18） 「原来你发现了。」 我冲动地问出口。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董子谦一脸莫测地望着我。「小梦，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吗？」 我想往后缩，但他正捏着我的脖子，我动也动不了。 「没关系，我告诉你。我喜欢的就是你什么都写在脸上，单纯得可爱。」 我盯着他黑黝黝的眼睛，却有一抹白光滑过。 是闪电吗？ 我主动上前搂着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是吗？那你有没有看出来我想你死呢？」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董子谦背后的那个身影。 董子谦感觉到不对想转身时却被我死死抱住，可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他再也没有挣扎的力气了。 他大睁着眼不可置信地望着我。 我轻轻「啧」了一声，冷冷地望向董子谦身后那人。 「你这杀人技术似乎——」 林勉狂笑起来，「你想让他直接死吗？」 「这样死的话多没趣啊。」 「死亡应该是一种艺术品。」 我点了点头，没错，这样让他死去确实太过便宜他了。 我放开董子谦，他软弱无力地滑倒在地上。 「这样任人宰割的样子不好受吧！」 他的眼神中渐渐透露出绝望。 我微笑着走进房间从床底拖出一个行李箱。 黑乎乎的，很普通。 但董子谦看见它的瞬间就惊恐地浑身颤抖起来。 「你到底是谁？」 我笑了，这是我今晚最真心实意的一个笑。 我将行李箱打开，问他：「怎么样，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 「对不起，对不起！」 「现在才说又有什么用呢？我给过你很多机会的，子谦。」 如果你真的忏悔的话，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你以为你是创世者，可以随意决定别人的自由、生死。殊不知，总有一天，你也会被别人决定。 这就叫，善恶有头终有报！ 我蹲下身在他唇边留下最后一个吻，「其实我不叫杜梦。」 人在面对死亡时大概都不能淡定吧。 你看，平时再如何英俊、成功、有权，面对死亡时也跟普通人一样吓得屁滚尿流。 我对着他涕泗横流的脸用仅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叫杨玲玲，我还有一个姐姐叫杨枚枚。」 他崩溃地摇着头大喊大叫。鲜血淌了一地，跟我原先流的血逐渐交融。 真鲜艳啊。 （19） 林勉在不远处随意地用纸巾擦拭着手上的鲜血。 「最毒妇人心啊。」他冰得能掉渣的声音响起。 我冷漠地抬起头，「交易罢了。」 他瞥了我一眼，「那你要怎么脱罪？」 「人死在你家不好办吧。」 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为什么要脱罪？」 他的眼神立刻变得尖锐起来，「哦？」 想了想，又笑着摇了摇头，慢慢走近我身边一把捏住我的下巴，「也是。交易可还没有结束，我还得收取我的报酬。」 我笑了，用手勾住林勉的脖子，嘴贴紧在他唇边，妖娆地吐出口气。「那你想收取什么报酬？」 他伸出舌尖舔舐了下刚刚溅在我脸上的鲜血，「宝贝，我说过，你的血可真让人心动。」 我抬起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脖子，「只要令你心动，那些女的就得死吗？」 他手探下去摸住我的小腿，戏谑道：「你们的美被我做成了艺术品，永永远远都可以被人欣赏，不开心吗？」 「开心，怎么不开心。」我将他推倒在沙发上站起身。 他以为我在跟他嬉笑打骂并不在意，我却趁他不注意扑进房间锁门一气呵成。 警笛的响声在楼下响起。 林勉愤怒地用刀在我的门上胡乱砍着发泄自己的愤怒。 「婊子，你算计我！」 直到门口安静下来，我才缓缓滑落地面，抱着膝盖泪流满面。 「姐姐，我做到了。」 （20） 警察冲进来的时候，我浑身是伤地倒在浴缸里，血将浴缸里的水染成了一片血红色。 我被紧急送医，万幸，保住了一条命。 而董子谦，被做成了第四件艺术品，取名为畸形的爱。 他浑身的血都被流干了，用一根狗链吊在房间的水晶灯上来回晃动。 在我身体稍微恢复了一点的时候，警局派了一名温柔的警花来给我做笔录。 「杜小姐，能问下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恐惧地抱住了自己的腿。 她有些同情地拍了拍我，然后对着门外的同事摇了摇头。 案件被定性为杀人魔闯进我家，正想对我实施侵害却被意外来我家的男友董子谦撞见。我幸运地躲了起来，杀人魔就泄愤地将董子谦杀害。 三个星期后，我的身体康复了。 我坐在郊外的一个墓碑前轻柔地摸着墓碑上女孩的照片。她长得很漂亮，清纯中透着女人的妩媚。 「姐姐，我终于，给你报仇了。」 我好像听见有人在骂我，骂我不珍惜自己，骂我为什么那么冒险，骂我乱来。 我将脸贴上照片上女孩的脸，笑着摇了摇头。 突然，有一柄刀冰冰凉凉地横在我脖子上。 「臭婊子，你耍我？」 我微微侧过头望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咧开嘴灿烂地笑了起来。 林勉来了。 他好像也觉得有些不对，一脸紧张地盯着我。 「你是不是又在耍什么花招？」 远处隐隐传来警笛的鸣声，他眼里的惊恐藏也藏不住。 我用尽全力握住他持刀横在我颈边的手微微笑起来。 「姐姐，我不后悔。」 （21） 我叫杨玲玲，我有个姐姐叫杨枚枚。 她是我亲姐姐，但我很小的时候就跟她分开了。 因为我们父母出了车祸，双双殒命，没有亲戚愿意领养我和姐姐，我们只能被送进孤儿院。 其实，在孤儿院的那段日子并不苦。相反，它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日子。 因为有姐姐在我身边，她温柔又强大，她会保护我。 后来，有一户有钱人家生不了小孩来孤儿院领养。他们挑中了我，我年纪小长得也可爱。 可我不愿意，我不想离开姐姐。 但姐姐喂我吃了一颗糖后，我醒来已经在那户有钱人家家里了。 姐姐放了一张纸条在我兜里，她说她会来找我。 我却一直没有等到她出现，直到养父母带我去了一场酒会，我才在那里遇见了姐姐。 她和我长得那么像，只看一眼，我就知道她就是我的姐姐杨枚枚。 但她没有看见我。 她笑容满面地牵着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的手，在酒会中穿梭。 她好美，她还记得我吗？ 我有些不敢上前。 （22） 我没有跟姐姐相认。我已经不是那个只会哭闹的小孩，只要姐姐现在幸福就好了。 我偷偷打听她的一切。她在一家报社做记者，她小的时候就说自己要当记者，果然做到了。 姐姐真的好棒！ 那天在酒会里她挽着的男人是有名的青年才俊董子谦，他每天都会来接姐姐回家，看上去，他们十分相爱。 我放心了，开始减少去看姐姐的时间。 因为最近我要第一次登上独舞的舞台，训练时间非常紧张。 等我顺利完成演出再去找姐姐时却得知她从报社辞职了。 怎么可能？这是姐姐的梦想啊。她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我想到了她的男友董子谦。会不会他们要结婚了？董家毕竟家大业大，也许不喜欢媳妇抛头露面。 我联系了所有认识姐姐的人，但她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而且她没有跟任何人提及她要结婚的事。 事情变得有些奇怪，我决定跟踪董子谦，他一定知道姐姐去了哪里。 董子谦却没有任何异常，除了他身边再也看不见姐姐的身影。 我不会贸然冲上去问他，因为我总有一种预感，姐姐的失踪跟他有很大的关系。 直到那一天，我跟着他又去了他郊外的那幢别墅。 我在草丛里蹲了好久，久到蚊子叮了我满腿的包，终于看见他牵着一个女人的手走了出来。 是姐姐！ 但姐姐看上去非常憔悴，人瘦得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跑一样。 两人走动间，有一阵白光闪过。 我仔细看了好久，才在他们交叠的衣袖中看出那是一副手铐。 董子谦将姐姐和他拷在了一起。 （23） 我趁着董子谦走后尝试过偷溜进别墅。但那个别墅里竟然有好几个保镖，每天都会巡逻。我试了好几次，差点就被他们发现了，却连别墅的大门都没有走进去。 我将董子谦别墅斜对面的那幢别墅租了下来。从这里的窗户望出去，能恰好看见董子谦别墅的大门。 我观察到董子谦来这里很频繁，一个礼拜至少有三天。每次他都是一脸愤怒地进去，出来时却容光焕发，笑容满面。 他到底把姐姐怎么了？ 直到有一天深夜，那几个保镖从别墅里偷偷摸摸搬出一个黑色的行李箱来。 我觉得有鬼，就悄悄跟在他们身后。 当我颤抖着手打开湿漉漉的行李箱时，看见的竟是姐姐苍白枯瘦的脸。 她被折磨得遍体鳞伤，已经再也不会睁开眼看看我了。 我将姐姐的尸体捡了回来，自己找了墓地安葬，谁也没有告诉。 我没有去报警，没有任何证据。董子谦一直置身事外。 这个变态，我会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得知董子谦喜欢看音乐剧后，我拼了命地练歌，终于成功当选那部音乐剧的女配角。 什么角色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让董子谦看见我。 他果然注意到我了，毕竟，我跟姐姐长得那么像。 他竟然用那种充满着爱意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我的胃里泛起一阵恶心，但我却露出了最甜美的笑容。 来吧，魔鬼。 （24） 我终于在董子谦那里体会到了姐姐所受的一切折磨。 他用我养父母的命要挟我，而姐姐一直都是孤身一人，所以他才会给姐姐拍摄那种照片和录像来威胁她吧。 姐姐一直都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被他摧残得不像人样。 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我没有像姐姐那样一直反抗，我变得乖巧听话，董子谦渐渐对我放下戒心。 他不再关着我，让我能继续我的舞蹈事业。 因为我跟他说：「我会让全世界都爱我，而我只爱你。」 这让他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终于，我找到了解决这一切的方法。 我盯着电视里正在播放的连环杀人案，心情很好地笑了起来。 马上我将进行一场盛大的独舞演出，这是董子谦送我的礼物。 他到死也不会想到我会用他的礼物来铺垫他的死亡之路吧。 我特意在一众舞裙中挑选了最红的那件，因为这样，才会被那个人注意到。 当我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时，门铃响了。 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