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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落魄书生丈夫顾寒破产三年,我怀着六月身孕在田里干活养家。 直到腹中胎儿哭诉——爹爹是首辅府公子,要把娘卖进窑子! 三年来我卖掉娘的嫁妆给他治病,甚至害死了我娘,而他竟要把我当货物处理! “她蠢得像条狗,为了我连爹娘都不要了。”顾寒得意洋洋地对柳如烟说。 “等她生完孩子,直接卖到最下等的窑子里,一天接几十个客人,撑不了一年就死了。”柳如烟咯咯笑着,声音尖利刺耳。 “她那个破落户爹敢闹事,随便安个罪名就能弄死他。”顾寒漫不经心地说,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我的心好像被人用刀子一下下割着! 三年的真心换来的竟是这样的嘲笑和算计! 我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撕烂他们虚伪的嘴脸! 1 我正在田里拔草,烈日当空,汗水混着泥土糊了满脸。肚子里六个月的娃忽然说话了。 “娘,别再为爹爹受苦了,他是个大骗子!” 我手里的草根掉在地上,心跳得快要蹦出胸膛。这种事情太邪门,可娃儿的声音清清楚楚在我脑海里响着。 “爹爹根本不是什么落魄书生,他是当朝首辅的公子!每天装作砍柴,其实是去城里找那个叫柳如烟的女人快活!” 我的血一下子凉了。想起顾寒这些日子的反常,他说上山砍柴,可回来时衣服干净得很,身上还有淡淡的龙涎香味。 我当时还夸他干净,现在想来真是蠢得可以。 “娘,他们经常在一起笑话你!说你像条狗一样听话,为了他连爹娘都不要了!”娃儿的声音带着愤怒, “那个坏女人还说要用你的血喂她的宠物蛇!” 我浑身发抖,恶心得想吐。原来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个笑话,一个可以随意戏弄的傻子。 “娘,等你生下我,爹爹就要说你没通过什么贫贱考验,把我抢走给那个坏女人养,然后把你卖到窑子里!” “他们已经联系好了人贩子,要把你卖到最下等的地方!” 我捂住嘴巴,眼泪止不住往外涌。 三年了,我为了这个男人毁了自己,毁了家,甚至害死了娘。而他竟然要把我卖到那种地方! 晚上顾寒回来,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他看到我脸色不好,立马关心起来。 “绾儿,今天砍的柴不多,只换了三十文钱。”他叹气道,一边拉着我的手, “都怪我没用,让你跟着我受苦。要不是身体不好,我早就去考科举了。” 演得真像!我盯着他的脸看。这张脸曾经让我神魂颠倒,现在看来虚伪得恶心。 “夫君,你身上怎么这么香?” 他神色一僵,随即笑道:“山里有野花,沾了花香吧。绾儿你鼻子真灵。” “是吗?那为什么你的手这么白嫩,一点茧子都没有?砍柴的人手上不应该很粗糙吗?” 顾寒下意识把手藏到身后,眼神慌乱了一瞬:“绾儿,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我给你煮点安胎药吧。” 他越是关心,我越觉得恶心。想到娃儿说的话,我强忍着想要撕破他面具的冲动。 “夫君真体贴。”我挤出笑容,“对了,今天我娘家来人了,说爹又被债主上门讨债,跪了一整天。” 顾寒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但很快掩饰过去:“岳父也是为了我们才欠下债务,等我身体好了,一定加倍还清。” 加倍还清?你根本不打算还!我心里冷笑,表面上还是温顺的样子:“那就劳烦夫君了。我先去做饭。” 夜里他以为我睡着了,偷偷摸摸出了门。 我透过窗户看见他翻身上马,那匹马可不是什么普通货色,浑身油光水滑的,马鞍上还有金丝绣纹。这哪是穷人骑得起的坐骑! 我悄悄跟了出去,看到他直奔城里最豪华的醉仙楼。那里可是达官贵人才去得起的地方,一顿饭就要几十两银子。 2 回想起三年前的往事,我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那时我还是县令千金,顾寒来我家做客,一副清贫书生的模样把我迷得团团转。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长衫,说话温文尔雅,一副才子佳人的模样。 “墨小姐,在下虽然家贫,但立志要金榜题名,光宗耀祖。”他当时这样说,眼神里满是坚定和抱负。 我那时候就被他这股子书生意气给迷住了,觉得他虽然穷但有志气,是个可托付终身的男人。 爹娘都反对这门亲事。爹把我叫到书房,苦口婆心地劝我。 “绾儿,门当户对不是没道理的。你从小锦衣玉食,嫁给他能受得了苦吗?” “爹,女儿不怕吃苦!”我当时理直气壮地反驳, “古人云,贫贱夫妻百事哀,但也有举案齐眉的美谈。只要两人真心相爱,什么困难都能克服!” 娘也来劝我:“绾儿,娘看那个顾寒虽然表面斯文,但眼神里有股子说不出的邪气。你还年轻不懂看人,听娘的话吧。” 我哪里听得进去,反而觉得爹娘太势利眼,看不起穷书生。 “爹娘,如果你们不同意,我就绝食!”我当时任性得很,“我这辈子非顾寒不嫁!” 爹娘看我态度坚决,最终还是妥协了。 娘含着泪说:“绾儿,既然你心意已决,爹娘也不拦你。但你要记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以后别后悔。” “绾儿,你要嫁给他可以,但别指望家里给你什么厚嫁妆。我们要看看他是不是真心对你。”爹当时气得发抖。 我当场跪下:“女儿自幼任性,但这次请爹娘成全。就算没有嫁妆,女儿也心甘情愿!” 可爹娘到底心疼女儿,为了不让我在夫家受气,还是咬牙给我置办了嫁妆。 为了凑钱,爹变卖了祖传的田产房屋,甚至向亲戚朋友借债。 娘心疼我,把自己珍藏多年的首饰都拿了出来。 “这些都是娘的心血,你拿着,在夫家也能有点底气。”娘当时眼眶红红的, “绾儿,嫁过去要学会察言观色,不能再这么任性了。” 我感动得眼泪直流,发誓一定要好好过日子,不辜负爹娘的苦心。 婚后顾寒处处装穷,说自己体弱多病,需要名贵药材调理。 他时常咳嗽,脸色苍白,一副病弱书生的模样。 “绾儿,我这身子骨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他经常这样说,“你跟着我真是受委屈了。” 我心疼得要命,三天两头跑回娘家要钱要东西。每次回去,爹娘的脸色都更憔悴一分。 “绾儿,你夫君又病了?这药钱……”娘每次都是这样问我,眼里满是心疼和无奈。 “娘,大夫说他需要千年人参续命,您把那对金镯子给我吧。”我厚着脸皮开口。 娘二话不说就摘下来给我。 我后来才知道,那是娘的嫁妆,是外祖母传下来的,她一直舍不得戴,就等着传给我呢。 “还有这个。”娘又把自己的玉佩解下来,“拿去当了给你夫君治病。” 我每次拿着这些东西回去,顾寒都感动得不行。 “绾儿,岳母对我这么好,我顾寒就算死也要报答墨家的恩情!”他当时说得信誓旦旦。 现在想起来,他那时候眼里闪过的不是感激,而是得逞的狡诈! 娘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为了我的事操心劳累,越来越瘦。 每次我回家,都看到她在暗暗抹泪。爹为了还债四处奔波,头发白了一大半,整个人都老了十岁。 有一次我看到爹在院子里对着娘的画像发呆,嘴里念叨着:“都是我没用,让绾儿嫁错了人,连累了你……” 那时候我还不明白爹这话的意思,现在想起来,他早就看出顾寒不是好人了! 最过分的是,娘病重的那几天,顾寒竟然消失了三天三夜。我急得到处找他,以为他出了什么事。 第三天他才回来,看到我哭得红肿的眼睛,立马关心地抱住我。 “绾儿,我去给你娘求药了,跑了十几个药铺呢。听说城南有个神医,我去求他开方子了。” 他递给我一包草药,我当时感动得眼泪直流:“夫君,你辛苦了!” 现在想来那不过是最便宜的草药罢了,而他那三天肯定是在外面花天酒地! 娘咽气的时候,紧紧抓着我的手:“绾儿,娘把墨家的针法传给你,还有……血咒之术。”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把我拉到身边,小声说: “这是我们家祖传的秘法,娘本来不想传给你,但现在看来……你以后可能用得着。” “娘,您说什么呢?您会好起来的!”我哭得撕心裂肺。 “傻孩子,娘知道自己的身体。”娘虚弱地笑着,“血咒之术,非到万不得已不可使用。” “若有人负你至深,以血为咒,谎言必成真相。但记住,此术伤人伤己,慎用。” 她一字一句地把血咒的口诀告诉我,然后把祖传的银针塞到我手里。 “这银针是墨家传承,配合血咒使用威力更强。绾儿,娘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平安喜乐。” 娘说完这话就没了气息。顾寒姗姗来迟,看到娘已经断气,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 “绾儿节哀,岳母这就是命数。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难过了。”他的话轻飘飘的,好像娘的死跟踩死只蚂蚁一样微不足道。 当时我沉浸在失去娘亲的痛苦中,没有注意到他话里的冷漠。 现在想起来,他那副假惺惺的样子真是恶心得要命! 娘下葬那天,顾寒说身体不适不能送葬。我一个人跪在娘的坟前,心如刀割。 “娘,女儿对不起您!是女儿害了您!”我哭得昏天黑地。 3 我偷偷躲在醉仙楼的一个空房间里,听到隔壁房间传来说话声。 “寒哥哥,你那个黄脸婆快生了吧?”声音娇媚得要命,一听就是那个柳如烟。 “快了,再有两个月。”顾寒的声音里带着得意和厌恶,“你是没看见她那蠢样,为了我连爹娘都不要了。” “现在她爹还在外面给债主跪着呢,哈哈哈。” 我的心好像被人用刀子一下下割着。原来在他眼里,我爹的屈辱是这样好笑的事情。 “她真的那么好骗?”柳如烟咯咯笑着,笑声尖利刺耳,“我还以为县令的女儿会聪明点呢,结果也是个草包。” “聪明?墨绾就是个恋爱脑,我随便装装可怜她就什么都信。”顾寒说得轻描淡写, “你知道吗?她娘死的时候我故意不在,就是要看她有多绝望。” “那个老太婆死前还在念叨什么墨家血脉,真是笑死我了。” 他竟然把娘的死当成笑料!我咬住拳头,差点叫出声来。 “那你为什么要娶她?就为了玩弄她?”柳如烟的声音带着好奇。 “当初在京城和几个公子哥打赌,说我能让高门千金为我倾家荡产。”顾寒得意洋洋地说, “他们都不信,说我这种纨绔子弟哪有那本事。我一赌气就接下了这个赌局。” “那你赢了多少银子?” “赌注是一千两黄金!”顾寒笑得更加张狂,“他们本来以为我最多玩几个月就腻了,没想到我能坚持三年。” “现在那些人都服了,说我演技高超,把墨绾训得服服帖帖,比狗还听话。” 比狗还听话……我的眼泪无声地流着,心里的痛已经麻木了。 “寒哥哥你真坏。”柳如烟娇滴滴地说,“不过我喜欢。那孩子生下来怎么办?我可不想养别人的种。” “孩子当然要留下,毕竟是我顾家的血脉。”顾寒的语气变得冷酷, “至于墨绾……我已经联系好了人贩子,专门往南方最下等的窑子里送货的那种。” “真的假的?你舍得?”柳如烟似乎有些意外。 “她现在又丑又蠢,肚子大得跟水桶一样,我早就看腻了。”顾寒不屑地说, “而且她知道的事情太多,留着是个祸害。不如一了百了,到时候就说她难产死了。” 柳如烟拍手叫好:“寒哥哥想得真周到!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等她生完孩子,坐月子的时候最虚弱,到时候下点药就行了。” “人贩子说那种地方一天要接几十个客人,像她这种货色最多撑一年就死了。” “那她爹怎么办?万一闹起来……” “她爹?”顾寒冷笑道,“一个破落户,还敢和首辅府作对?” “到时候随便安个罪名就能弄死他。反正他欠了一屁股债,死了也算解脱。” 我浑身发抖,不敢置信他们居然这么恶毒。不仅要害死我,连我爹也不放过! “对了,你不是说墨绾的血很特别吗?”柳如烟忽然问道。 “哦,你说那个啊。”顾寒漫不经心地说,“她们墨家女人都是稀有血型,据说喝了能延年益寿。” “我本来想留着慢慢用的,既然要处理掉她,不如全给你的宠物们喝了。” “太好了!我那几条宝贝蛇正需要这种补品呢!”柳如烟兴奋得直拍手,“寒哥哥对我真好!” “当然了,你可是我的心肝宝贝。”顾寒宠溺地说,“等处理掉墨绾,我们就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到时候我娶你做正妻,生个嫡子继承家业。” “嫡子?那墨绾肚子里这个怎么办?” “庶出而已,养大了当个家奴使唤。”顾寒毫不在意地说,“男的可以当护卫,女的就送到青楼里赚钱。” “反正流着我顾家的血,总算有点用处。” 我听到这里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他不仅要害死我,连我未出世的孩子都要当成货物一样处置! 这些畜生!禽兽不如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