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开始调查甜甜生前的事情。 首先去了她的学校，找到当年的室友和同学。 “甜甜啊，我记得她，很漂亮的女孩子。” “对了，她去世前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情绪一直不太好。” “麻烦？什么麻烦？” “好像是有个学长一直在骚扰她，她很困扰。” “我记得那个学长叫什么……陈什么来着？” “陈志远！对，就是陈志远。” “甜甜说他很变态，被拒绝后还是不死心，甚至开始跟踪她。” “甜甜还因为这事报过警，但是没什么用。” 报警？ 这件事我完全不知道。 甜甜从来没有跟家里人说过。 “你们知道她出事那天是在跟谁打电话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她那天情绪很激动，好像是在跟什么人吵架。” “对对对，我听见她说‘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之类的话。”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甜甜的死…… 接下来我去了警察局，想查看当年的报案记录。 因为案子已经结案，而且我不是直接当事人，警察起初不愿意给我看。 最后还是一个年轻的女警察同情我，偷偷让我看了一眼档案。 档案上清楚地记录着： 林甜甜于车祸前一个月报案，称遭到同校学长陈志远的跟踪和骚扰。 警方曾传唤陈志远，但因为证据不足，只是口头警告了事。 最后一条记录是：林甜甜车祸去世，此案自动结案。 我浑身发抖地走出警察局。 原来，甜甜生前遭受了那么多痛苦，而我竟然一无所知。 更可怕的是，我还嫁给了害死她的人。 当天晚上，我给甜甜的男朋友李华打了电话。 甜甜去世后，李华因为受不了打击，辞职去了外地，我们很久没有联系了。 “晚晚姐？是你吗？” 听到我的声音，李华很惊讶。 “李华，我想问你一些关于甜甜的事情。” “甜甜她……生前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8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晚晚姐，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我只是想了解一下。” 又是一阵沉默。 “有一个人，一直在骚扰甜甜。” 李华的声音很沉重。 “甜甜出事前的最后一个月，那个人几乎天天给她打电话，还跟踪她。” “甜甜被吓坏了，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我劝她转学，但她舍不得同学和老师。” “甜甜出事那天，就是那个人给她打的电话。” “他在电话里威胁甜甜，说如果得不到她，就毁掉她。” “甜甜当时在马路上，边走边哭边争吵，所以才没注意到红绿灯。” “晚晚，甜甜是被那个混蛋害死的！” 我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陈志远。” 李华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个名字。 “晚晚，你问这些做什么？千万别告诉我你认识他。” 我挂断了电话，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陈志远，你这个杀人凶手！ 你害死了甜甜，还要来害我！ 可是，我该怎么为甜甜报仇？ 时间已经过去三年，没有证据，没有证人，就连当年的报案记录都不足以定罪。 而且，我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更可怕的是，如果我现在揭露真相，陈志远为了自保，很可能会对我下手。 我必须要小心行事。 第二天，我搬出了张阿姨家，租了一间小公寓。 然后开始制定复仇计划。 既然陈志远喜欢替身，那我就给他找一个更完美的替身。 让他亲自体验一下，被人欺骗和背叛的滋味。 我开始关注苏雨涵的一举一动。 通过一些渠道，我了解到她的背景。 苏雨涵出身农村，家境贫寒，是靠着助学贷款才读完大学的。 毕业后一直找不到好工作，直到遇见陈志远。 她接近陈志远，完全是为了钱。 至于那些“深情”的表演，不过是她的手段而已。 这样的女人，只要有足够的利益，随时可以背叛任何人。 我要做的，就是给她一个更好的选择。 9 通过朋友介绍，我认识了一个叫王磊的富二代。 王磊刚从国外回来，正准备接手家族企业，需要一个漂亮的女朋友来装点门面。 我向他推荐了苏雨涵。 “这个女孩长得不错，但是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王磊看着苏雨涵的照片，有些犹豫。 “没关系，她男朋友只是个小建筑师，身家几百万而已。” 我故意贬低陈志远。 “而王少您不同，您是真正的豪门公子。相信苏小姐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王磊被我说动了心，答应试着接触一下苏雨涵。 接下来的几天，我暗中观察着他们的互动。 王磊确实出手阔绰，第一次见面就送了苏雨涵一个价值十万的包。 苏雨涵虽然表面上推辞，但眼中的贪婪我看得一清二楚。 果然，不到一周，苏雨涵就开始频繁和王磊约会。 而陈志远，还被蒙在鼓里。 这天晚上，我特意给陈志远打了个电话。 “志远，我想通了，愿意签离婚协议。” 电话那头的陈志远明显松了口气。 “晚晚，你能想开就好。明天我们去民政局办手续。” “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和你好好谈谈。就当是为这三年的婚姻画个句号。” “今晚九点，金海湾酒店咖啡厅，我等你。” 挂断电话，我发了条信息给王磊。 “计划开始，记得带摄影师。” 九点整，陈志远准时出现在咖啡厅。 他穿着得体的西装，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 “晚晚，你看起来气色不错。” “托你的福。”我淡淡地说。 我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陈志远要了杯咖啡，我只要了白开水。 “志远，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你真的爱过甜甜吗？” 陈志远的表情瞬间僵硬了。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只是好奇。毕竟你为了她，连我们三年的婚姻都不要了。” “我……”陈志远犹豫了一下，“当然爱过。甜甜是我见过最美好的女孩。” “美好？”我冷笑，“一个拒绝了你无数次，甚至报警说你骚扰她的女孩？” 陈志远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你在胡说什么？” 10 “我没胡说。”我拿出手机，翻出那些调查资料，“这些都是证据。” “甜甜生前的室友，她的男朋友，还有警察局的档案，都能证明你曾经跟踪骚扰她。” “甚至，她出事那天接的最后一个电话，就是你打的。” 陈志远的手开始颤抖。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甜甜的死，你要负责任。” “如果不是你的威胁和骚扰，她不会在马路上情绪失控，也不会出车祸。” “陈志远，你是个杀人犯！” “你胡说！”陈志远猛地站起来，声音有些尖锐，“我没有杀她！” “我只是太爱她了，我想保护她！” “保护？”我站起身，声音越来越大，“你把跟踪骚扰叫保护？” “你把威胁恐吓叫爱？” “陈志远，你根本不懂什么叫爱！你只懂占有和控制！” 咖啡厅里的其他客人都看向我们，窃窃私语。 陈志远意识到失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林晚晚，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甜甜已经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有意义。”我盯着他的眼睛，“因为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你以为苏雨涵真的爱你吗？她不过是看上了你的钱而已。” “当她遇到更有钱的男人时，会毫不犹豫地背叛你，就像你背叛我一样。” “不可能！”陈志远摇头，“雨涵不是那种人！” “那我们打个赌吧。”我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九点半，你给她打个电话，看看她在哪里。” 陈志远半信半疑地拿出手机，拨通了苏雨涵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志远？” 苏雨涵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慌张。 “雨涵，你在哪里？” “我……我在家啊，刚洗完澡。”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啊，你怎么了？声音怎么这么奇怪？” 陈志远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没什么，早点休息。” 挂断电话，陈志远冷笑道：“晚晚，你的离间计失败了。” “是吗？”我拿出另一部手机，打开一个监控视频，“那这是什么？” 11 屏幕上，苏雨涵正穿着性感的晚礼服，和王磊在酒店房间里拥抱接吻。 视频很清晰，连她脸上的妆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陈志远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这……这不可能……她刚才还说在家……” “女人的话，你也信？”我收起手机，“陈志远，欢迎来到现实世界。” “这种感觉怎么样？被最信任的人背叛？” “当初你背叛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也是这种感受？” 陈志远像被抽空了力气，重重地坐回椅子上。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因为你活该。”我冷冷地说，“你不仅害死了甜甜，还伤害了我，现在不过是报应而已。” “你胡说！我没有害死甜甜！”陈志远突然爆发，“我爱她！我是真心爱她的！” “爱？”我嗤笑，“你爱的只是你自己的幻想。” “甜甜从来没有爱过你，她怕你，讨厌你，甚至因你而死。” “而你呢？转头就来找我当这个替身，现在又找了个更年轻的替身。” “陈志远，你根本不配谈爱！” 陈志远崩溃了，抱着头开始哭泣。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甜甜……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我心中的仇恨终于得到了一些释放。 但这还不够。 我要他彻底毁灭。 “哭有什么用？”我冷漠地说，“你以为几滴眼泪就能洗清你的罪孽？” “明天，我会把所有的证据都公布出去。” “甜甜的死因，你对我的欺骗，还有你和苏雨涵的丑事。” “让所有人都看看，陈大建筑师的真面目。” 陈志远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恐惧。 “晚晚，你不能这样做！这会毁了我的！” “毁了你？”我笑了，“你毁掉甜甜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 “你毁掉我逼我离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现在轮到你了，陈志远。”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陈志远突然冲过来，想要抓住我的手。 12 “晚晚，求求你，不要这样做！” “我可以补偿你，给你更多的钱，给你更好的生活！” “只要你不要毁掉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我甩开他的手，厌恶地看着他。 “陈志远，有些东西，是钱买不来的。” “比如尊严，比如正义，比如……报仇。”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咖啡厅。 身后传来陈志远绝望的哭声。 第二天一早，我就把所有的证据发布在了社交媒体上。 甜甜生前的遭遇，陈志远的真面目，还有苏雨涵的背叛，全部公之于众。 很快，这件事就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网友们义愤填膺，纷纷谴责陈志远。 “这种人渣也配当建筑师？” “害死了人家妹妹，还要娶姐姐当替身，简直禽兽不如！” “苏雨涵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钱什么都能做。” “林晚晚太可怜了，被这种人骗了三年。” 陈志远的公司电话被打爆，很多客户要求解除合同。 他的建筑师执照也面临被吊销的风险。 苏雨涵那边的情况也不好过。 王磊知道她欺骗自己后，立刻和她断绝了关系。 而陈志远，在知道她背叛后，也不愿意再要她。 她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当天下午，陈志远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我都没有接。 最后他直接来到我的公寓楼下。 “晚晚！你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他在楼下大喊大叫，引来了很多围观的人。 我站在窗边看着他，心中没有一丝同情。 这就是报应。 第三天，陈志远的公司彻底垮了。 所有的项目都被停止，员工们纷纷离职。 而他本人，也因为当年骚扰甜甜的事情，被警方重新立案调查。 虽然甜甜的死很难定性为他直接造成，但骚扰罪是跑不了的。 苏雨涵的下场更惨。 她被原来的公司开除，在网上被人肉搜索，连家人都受到了影响。 最后不得不离开这个城市，不知道去了哪里。 而我，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为甜甜报仇的心愿，总算完成了。 13 一个月后，我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陈志远要起诉我恶意传播不实信息，损害他的名誉。 我冷笑一声，收起传票。 来吧，法庭上见。 开庭那天，我一个人出席。 陈志远请了最好的律师，信心满满地坐在被告席上。 “法官大人，原告林晚晚恶意传播不实信息，严重损害了我当事人的名誉和事业。” “她所说的什么骚扰、威胁，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我们要求林晚晚公开道歉，并赔偿我当事人的经济损失五百万元。” 轮到我发言时，我站起身，平静地说： “法官大人，我有证据证明我说的都是事实。” 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所有证据：警方的档案、甜甜室友的证词、李华的录音，还有一些陈志远当年发给甜甜的骚扰短信。 “这些都能证明，陈志远确实曾经骚扰过我的妹妹林甜甜。” “而且，我还有新的证据。” 我又拿出一个录音笔。 “这是那天晚上我和陈志远在咖啡厅的对话录音。” “在录音里，他亲口承认了自己的行为。” 录音播放出来，陈志远崩溃时说的那些话清晰可闻。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甜甜……对不起……对不起……” 法庭上一片哗然。 陈志远的脸色变得惨白，他没想到我会录音。 “法官大人，这个录音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录制的，不能作为证据！” 陈志远的律师急忙抗议。 “但是录音的内容是真实的。”我冷静地说，“而且这是在公共场所录制的，并不违法。” 法官研究了一下证据，最终做出了判决。 “经过审理，本庭认为被告林晚晚所说的事实基本属实，原告陈志远的诉讼请求不成立。” “驳回原告的所有诉讼请求。” 陈志远彻底败了。 走出法庭时，他拦住了我。 “晚晚，你赢了，你满意了吗？” 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头发乱糟糟的，眼中满是血丝。 “满意。”我点点头，“非常满意。” “为什么？”他痛苦地问，“为什么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我们好歹也是夫妻一场……” “夫妻？”我打断他，“一个把妻子当替身的男人，有资格说夫妻两个字吗？” “陈志远，从你第一天把我当成甜甜的影子开始，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夫妻情分。” “你害死了甜甜，又欺骗了我，现在不过是在承受应有的后果。” 陈志远沉默了很久，最后缓缓点头。 “是我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如果可以重来，我……” “没有如果。”我冷冷地说，“有些错误，一旦犯下就无法挽回。” “甜甜不会回来了，我们的婚姻也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说完，我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陈志远的声音： “晚晚，我会为我做过的事情负责的。” “我会去甜甜的墓前磕头谢罪，然后……离开这个城市。” 我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