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哗然。 所有人都拿出手机在拍。 顾云深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胡说！” 我妈继续说：“你是江婉和她以前的司机生的私生子。” “当年，她骗林志远，说你是她前夫的孩子。” 【卧槽！年度大瓜啊！】 【我说呢，怎么一点都不像林董，原来是野种。】 【笑死，之前还天天在我们面前吹他爸是林氏总裁。】 以前跟在顾云深屁股后面那群人，瞬间散了一大半。 剩下的人，也用一种嘲讽的眼神看着他。 班主任闻讯赶来，还想护着顾云深。 “这位家长，有话好好说，都是同学……” 我妈直接打断他。 “你收了江婉多少钱，帮着他一起欺负我女儿？” 班主任的脸，一下子就变了。 我妈说：“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的账本，我全都查到了。” “你是想自己去教育局说清楚，还是我帮你报警？” 6 江婉和顾云深被赶出林家后，林志远开始拼命地讨好我。 他知道我小时候喜欢画画，就给我买了一间画室。 市中心最好的地段，上下两层，带一个空中花园。 里面摆满了全世界最顶级的画具和颜料。 他还给我请了最有名的画家，当我的私人老师。 我去看了一眼，就走了。 “用不上。” 他追出来，小心翼翼地说：“暖暖，爸爸记得，你以前最喜欢画画了。” 我看着他，没什么表情。 “那是八岁时候的事了。” “我现在不喜欢了。” 林志远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那以后，他每天开车接我上下学。 想跟我说话，我就戴上耳机。 有一次，他问我想吃什么，让家里的厨师做。 我说：“随便，吃什么都一样。” 他大概是想起了我小时候最喜欢吃糖醋排骨。 那天晚上，他特意让厨师做了一大桌子菜，中间摆着一盘糖醋排骨。 我看着那盘排骨，愣了很久。 最后说了句：“我不吃肉。” 然后就回了房间。 其实不是不吃肉。 是十四岁那年，吃了上顿没下顿，饿坏了胃。 现在吃油腻的东西，会恶心，会吐。 林志远追到我房门口，隔着门，声音带着哭腔。 “暖暖，你还能不能……原谅爸爸？” 我说：“没什么可原谅的。” “因为我早就，不在乎了。” 这句话，比说恨他，还要伤人。 我听到他在门外，蹲在地上，压抑地哭了起来。 他说他知道错了，问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弥补。 我妈正好路过，冷冷地说了句。 “林志远，有些错，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你以为，时间还能重来吗？” 我在房间里，听着门外的动静，眼泪无声地掉了下来。 其实，我还是在乎的。 但那些伤口太深了，我不敢说，也不敢碰。 7 生日宴之后，顾寒川一直在查我妈的身份。 但他什么都查不到。 林苏这个名字，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他越查越觉得不对劲，决定从我这里下手。 他在学校门口堵我。 说要跟我谈谈我们俩的婚约。 我看着他那张自以为是的脸，觉得好笑。 “有什么好谈的？” 他说：“两家长辈定下的婚约，不是说取消就能取消的。” “林念卿，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我冷笑出声。 “给我一个机会？” “做什么？做你名义上的妻子，然后被你虐待三年，最后把我的心挖出来给你的白月光？” 顾寒川的脸色，瞬间大变。 他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见了鬼。 “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说：“老天爷告诉我的，你信吗？” 他觉得我在胡说八道，但眼神里已经有了惊恐。 因为他心里，确实是这么计划的。 这时，我妈出现了。 她走到顾寒川面前，眼神冷得像冰刀。 “我女儿，你也敢碰？” 顾寒川还想嘴硬：“我们的婚约是两家长辈定下的，我没有同意取消，就不能算数。” 我妈直接把一份文件，扔在他脸上。 里面，全是他公司这些年偷税漏税、走私洗钱的证据。 每一笔，都清清楚楚。 还有一份，是他原本计划，要怎么“驯服”我的详细方案。 包括囚禁，羞辱，用商业联姻来威胁我爸。 顾寒川看着那些东西，浑身冰冷，手脚都在发抖。 “你……你是怎么拿到这些的？” 我妈说：“你以为你那点肮脏的心思，能瞒得住谁？” 她凑近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致命的威胁。 “顾寒川，离我女儿远一点。” “否则，这些东西，明天就会出现在纪检委和所有媒体的办公桌上。” 顾寒川想用顾家来威胁我妈。 他说：“顾家，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 我妈笑了。 “是吗？” “那就试试看。” 顾寒川看着我妈的眼睛，突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像被一条毒蛇，盯上了。 8 沈清雅听说顾寒川被我妈威胁了，决定故技重施。 用她最擅长的装病，来博取同情。 她约我到一家咖啡厅见面。 说想和我谈谈，希望我能理解顾寒川。 我本来不想去。 我妈说：“去吧，正好，有些账，也该算算了。” 咖啡厅里，沈清雅穿着一身白裙子，坐在窗边。 脸色苍白，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她说：“念卿，我的心脏病很严重，医生说，我活不了多久了。” “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和寒川在一起。” “如果你真的在乎他，就应该成全他，让他幸福，而不是占着顾太太的位置。” 我听得想笑。 “你心脏病这么严重，还能喝咖啡，吃提拉米苏？” 沈清雅愣了一下，说：“医生允许我，偶尔可以吃一点点。” 我说：“那你这个医生，心可真大。” 我妈突然出现。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 是海城第一人民医院，心内科的主任。 医生拿出沈清雅的病历，当着她的面说。 “沈小姐的心脏病，三年前就已经通过手术，完全治愈了。” “她现在，根本不需要服用任何药物。” 他又拿出一份最新的体检报告。 “这是沈小姐上周的体检结果，心脏功能，完全正常，比很多正常人还要健康。” 沈清雅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她还想辩解。 我妈说：“沈清雅，这些年，你一直吃着维生素片，假装那是心脏病的药。” “就是为了用生病当借口，死死地拴住顾寒川，对吗？” 沈清雅见事情败露，终于不装了。 她面目狰狞地冲我吼。 “凭什么！凭什么你林念卿生下来就是千金大小姐，而我什么都没有！” “你就该给我当垫脚石！” “把顾寒川让给我，最后，把你的心脏也给我！” 正好，顾寒川赶到了。 他站在门口，把沈清雅的这番真心话，听得一清二楚。 整个人都傻了。 9 我妈说，要去见见野哥。 感谢他这些年，对我的照顾。 我说不用了，别去打扰他。 我妈坚持要去。 她说，她想看看，她的女儿，这些年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野哥的地盘在老城区的一条步行街。 手下有十几个小弟，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我妈直接走了进去。 小弟们想拦。 野哥看到我，赶紧让他们让开。 他有点紧张，搓着手，以为我妈是来找麻烦的。 “阿姨，念卿跟着我，没干过什么坏事。” “我们就是收收保护费，从来不欺负老实人。” 我妈看着他，摇了摇头。 “我知道，我不是来找麻烦的。” “我是来，谢谢你。” “谢谢你，照顾我的女儿。” 野哥愣住了，没想到她是来道谢的。 我妈问他，以后有什么打算。 野哥挠了挠头，说没想过，大概就这么混一辈子吧。 我妈说：“我想投资，开一家餐厅。” “我想请你，来当主厨，做正经生意。” 野哥连忙摆手，说他不行，他只会打架。 我说：“野哥，你做的粥，很好喝。” 我刚跟着他那年，发高烧，没钱去医院。 是野哥守了我三天三夜，给我煮粥喝。 野哥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他说：“念卿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想害了你。” 我妈说：“那就更要好好做人，别让她为你担心。” 野哥看着我，哭了。 他点头答应了。 然后，我们去了医院看张姨。 我妈已经安排好了最好的医生，下周就给她做心脏手术。 张姨拉着我妈的手，直说花太多钱了。 “夫人，我就是个佣人，不值得您为我这样。” 我妈说：“张姨，你不是佣人，你是暖暖的救命恩人。” 张姨哭着说：“我对不起小姐，我没保护好她。” 我握着她的手，告诉她：“张姨，是你保护了我。” 我妈给张姨在市郊的疗养院订了最好的房间，还给她存了一大笔养老金。 张姨说什么都不要，说她哪也不去，就要留下来，照顾我一辈子。 10 江婉被赶出林家后，并不甘心。 她这些年，偷偷存了不少私房钱。 她觉得，林苏只是运气好，回来得突然，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经营了十年的人脉和地位，不可能就这么输了。 她联系了以前那些巴结她的贵妇，组织了一场慈善晚宴。 想借这个机会，挽回自己的名声。 晚宴上，江婉穿着一身珠光宝气的礼服，端着酒杯，周旋在宾客之间。 她跟所有人说，这些年她照顾林家，有多么不容易。 还不停地暗示，我妈当年是抛夫弃女，跟别的男人私奔了。 现在回来，不过是为了林家的钱。 那群贵妇也跟着附和。 “就是，你看林念卿那个样子，一看就是缺少母爱。” “婉姐你真是受委屈了。” 我和我妈，就是在这个时候到的。 我们穿着母女款的高定礼服，一进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妈没跟她们废话。 直接让助理，把一份份文件，发到了在场所有宾客的手里。 第一份，是林家的账本。 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着，江婉这十年，如何利用职务之便，挪用了我名下的信托基金，整整三千万。 第二份，是转账记录。 她买凶，想制造“意外”，害死我的转账记录。 每一笔，都有据可查。 第三份，是一段录音。 是江婉和她的情人，也就是她以前的司机，商量着怎么下毒，害死张姨，让我彻底变成一个孤家寡人。 全场的贵妇，脸色都变了。 纷纷和江婉划清界限。 江婉想辩解，但证据确凿，根本没人听。 我妈看着她，冷冷地说：“这还不是全部。” “我这里，还有一份证据。” “一份，你当年，如何买通司机，制造车祸，害死林志远父母的证据。” 当年那场车祸，是为了让林志远能够顺利继承家产。 话音刚落，一群警察就冲了进来。 江婉被当场戴上了手铐。 顾云深站在人群里，吓傻了。 11 江婉被抓走后，我妈终于松了一口气。 回到家，她突然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看到有血，从她指缝里渗了出来。 我吓坏了，抱着她问她怎么了。 她说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但从那天起，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有时候会突然愣住，像是在听什么人说话。 我偷偷看到，她半夜又在卫生间吐血。 我堵在门口，逼问她到底怎么了。 她瞒不住了，只好跟我说了实话。 改写剧情，是要付出代价的。 【宿主林苏，因你严重偏离主线剧情，强行干预重要角色命运，你的停留时间将大幅缩短。】 每改写一次，她在这个世界停留的时间，就会少一点。 原本，她回来，有三个月的时间。 但因为她改动得太多，现在，可能只剩下不到一个月了。 我崩溃了。 我抱着她哭。 “那我们不改了！不改了行不行！” “让我按照原来的剧情走，我认了，只要你能活着！” 我妈却很坚决。 “不行。” “暖暖，我回来，就是要带你走的。” “我绝对不会，再让你留在这个吃人的世界里受苦。” 我说我什么都不怕，不怕死，不怕疼。 我只怕，再也见不到她。 我妈抱着我，轻声说：“所以，我们要一起走。” “去一个没有剧本，没有狗血虐文的世界。” 林志远在门外，听到了我们所有的对话。 他整个人都慌了，冲进来问我们是什么意思。 我妈告诉他：“我们，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时间到了，就要离开。” 林志远跪了下来，求我们不要走。 他说他可以把林家所有的一切，都给我们。 我妈摇了摇头。 “林志远，有些东西，不是钱能换回来的。” 林志远开始每天守着我们，寸步不离。 我看着他日渐憔悴的脸，心里很复杂。 但我知道，我们留不下来。 12 我妈感觉时间不多了。 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 她决定，加快进度。 她把顾寒川公司所有的黑料，全部打包，匿名发给了媒体和有关部门。 税务局和警察，同一天找上了门。 顾氏集团的股价，一夜之间，跌停。 顾寒川被立案调查，他想找我妈求情，被保镖拦在了门外。 沈清雅也被全网痛骂，成了过街老鼠。 她父母知道真相后，登报和她断绝了关系。 她冲到林家来闹，说都是我害了她。 她原本可以嫁进顾家，当风风光光的顾太太。 我妈冷笑。 “你原本的计划，是拿走我女儿的心脏，给你续命吧？” 沈清雅脸色大变。 我妈说，她早就查清楚了。 沈清雅和江婉，是一伙的。 原剧情里，沈清雅的心脏病复发是假的。 那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就是为了，骗走我的心脏。 沈清雅恼羞成怒，想上来打我。 被我妈一巴掌扇飞了。 “你们这些人，把我女儿的命，当成什么了？” “活该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江婉在监狱里，听说顾云深流落街头，成了乞丐，整个人都疯了。 顾寒川的公司，破产了。 他来找我，说他后悔了。 我看着他，只说了一句话。 “你后悔的，是没有得到我。” “而不是，你曾经伤害过我。” 我妈看着这些人的下场，虽然解了气，但身体也更虚弱了。 她扶着我回房间。 她说：“暖暖，最多，还有一周了。” “我们该准备，离开了。” 13 我妈开始安排后事。 她把林氏集团所有的股份，都转到了我的名下。 但她知道，我不会留下。 她把公司，托付给了张姨和野哥管理。 让他们，帮忙照看。 我们母女俩，去了一趟墓地。 那里，有一块刻着“林苏”名字的墓碑。 是林志远十年前，为她立的。 她站在那块墓碑前，看了很久。 我们去医院，和张姨告别。 张姨哭得像个孩子，拉着我的手，怎么都不肯放。 我妈说：“张姨，你要好好活着，替我们活着。” 我们去野哥新开的餐厅，吃了最后一顿饭。 野哥做了一大桌子菜，全是我爱吃的。 他送了我一幅画。 是他亲手画的，我小时候的样子。 他说：“暖暖，希望你以后，每一天都开开心心的。” 回到家，林志远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他跪在那里，求我们不要走。 他说，他可以把一切都给我们。 他愿意用他的后半生，来补偿我们。 我妈摇了摇头。 “林志远，我们本来就是被写进剧本的角色。” “现在，我们要去写，属于我们自己的人生了。” 我看着他，这个我叫了十八年“爸爸”的男人。 最后，我开口，叫了他一声。 “爸。” 林志远愣住了，抬头看着我，满脸泪水。 我说：“来世，不要再做个糊涂人了。” “好好看清楚，谁对你，才是真心的。” 那天晚上，我和我妈躺在床上。 她说：“暖暖，闭上眼睛，我们就能离开了。” 我握着她的手，问她：“妈妈，我们要去哪里？” 她说：“去一个，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的地方。” 第二天，佣人发现，我们像是睡着了一样，怎么都叫不醒。 医生来检查，说我们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陷入了深度沉睡。 只有我知道，我手腕上那个代表着“剧情进度”的玫瑰印记，消失了。 林志远守在我们的床边，再也没有离开。 他知道，我们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 而在另一个，阳光明媚的世界里。 我和我妈，在一间普通的公寓里醒来。 我们有了新的身份，新的生活。 这个世界，没有剧本，没有虐文。 我抱着我妈，感受着窗外吹来的微风。 “妈妈，我们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