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决定，给龟龟找个外援。 我开始装病。 我把自己最爱的猫条推开，走路一瘸一拐，还时不时“虚弱”地“喵呜”两声。 龟龟果然上当了。 她本来就精神恍惚，一看我这样，吓得魂飞魄散。 “小鱼！小鱼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她二话不说，抱起我就往校外的宠物医院跑。 这家医院，是我“精心挑选”的。 前台的护士刚要接待，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了出来。 “我来吧。” 他一抬头，我靠。 这男人长得也太正了。 温柔、干净、帅气。比那个江学长，强了一万倍。 他的胸牌上写着，兽医，陆时琛。 “怎么了？”他温柔地接过我，手法专业地开始检查。 龟龟紧张得语无伦次：“它……它不吃饭，还一瘸一拐的……医生，它是不是得了绝症？” 陆时琛笑了，那笑容，像四月的春风。 “别紧张。”他熟练地摸了摸我的骨头，又看了看我的精神状态，“它没病。” 他看着我，眼里带着笑意，“它就是……在装病。想让你多关心关心它。” 龟龟愣住了。 陆时琛一边给我顺毛，一边对龟龟说：“你把猫养得很好，毛色发亮，很健康。看得出来，你很爱它。” “你……把它养得很好。” 就这么一句。 一句简简单单的夸奖。 苏龟龟这个傻子，憋了几个月的委屈，“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我没有……我不是好人……他们都说我是小偷……我连我的猫都养不好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陆时琛没说话，他安静地等她哭。 然后，他递过来一杯热咖啡。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他轻声说，“但，动物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你的猫很爱你，它很依赖你。能被动物这么依赖的人，一定不是坏人。” 龟龟哭得更凶了。 我趴在诊疗台上，默默地观察这个男人。 【嗯。眼神清澈，三观正，有爱心，最重要的是，他信龟龟。】 【比江学长那个瞎了眼的玩意儿强多了。】 【这个男人，可以。列为“姐夫候选人”。】 从医院回去后，龟龟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小鱼，他说，他相信我。”她抱着我，傻笑。 白莲莲看到她笑了，警惕地竖起了耳朵。 当她打听到龟龟是去宠物医院，还认识了一个帅哥兽医后。 她的脸色，当场就绿了。 7 白莲莲的嫉妒心，简直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 她一看龟龟有了新的“希望”，她就疯了。 她开始变本加厉地折磨龟龟。 龟龟刚洗干净的白T恤晾在阳台。 白莲莲端着一瓶墨水“路过”。 “哎呀！” 一整瓶墨水，全都泼在了龟龟的衣服上。 “龟龟！对不起！我手滑了！”她装得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龟龟气得发抖，还没来得及说话。 另外两个室友就跳了出来。 “苏龟龟！你看看你！把墨水弄得到处都是！这阳台还怎么用啊！” “就是啊！整天脏兮兮的！这个宿舍都快被你搞成垃圾堆了！” 白莲莲立刻“维护”道：“哎呀你们别这么说，龟龟也不是故意的……都怪我不好……” 她一边说，一边煽动室友：“但是……宿舍环境确实很重要。要不……我们联名申请，让龟龟搬出去吧？这样对大家都好。” 江学长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又来“主持公道”。 “苏龟龟，你一个女孩子，能不能注意点个人卫生？你这样，让莲莲她们怎么住？” 我他妈的！ 我的怒火，已经冲破了天灵盖。 我受够了！ 【你们这群狗东西！合起伙来欺负我闺蜜是吧！】 【老娘今天不掀了你的桌子，我就不叫林小鱼！】 我一个箭步，猛地跳上白莲莲的书桌。 她桌上摆满了她那些宝贝化妆品。 什么神仙水，什么小灯泡，什么红腰子。 我一爪子，一个！ “喵！”【去你妈的！】 “啪！” “喵！”【去你妈的！】 “啪啦！” “喵！”【都给老娘滚下去吧！】 “哐当！噼里啪啦！” 几秒钟之内，白莲莲那张桌子，一片狼藉。 红的、白的、黄的液体流了一地。 空气中，瞬间弥漫着一股……昂贵的人民币的味道。 所有人都看傻了。 白莲莲的脸，从白到青，从青到紫。 “啊！我的神仙水！我的精华！” 她疯了一样冲过来，举起手就要打我。 “我打死你这个畜生！” “你敢！” 苏龟龟猛地冲过来，一把将我抢过去，护在怀里。 她死死地瞪着白莲莲，眼睛通红。 “白莲莲！你敢动它一下试试！” 这是龟龟第一次。 第一次这么强硬地，当着所有人的面，和白莲莲对峙。 白莲莲举着手，居然被她的气势吓得后退了一步。 龟龟冷冷地说：“谁敢动我的猫，我跟她拼命。” 我窝在龟龟怀里，心里一阵狂喜。 【对！就是这样！龟龟！怼她！给老娘往死里怼！】 【不就是几瓶破水吗！等老娘以后给你买一卡车！】 白莲莲气得浑身发抖，但看着龟龟那副“同归于尽”的架势，她居然……不敢动了。 我得意地舔了舔爪子。 【爽！】 8 白莲莲吃了个暗亏，气得好几天没跟龟龟说话。 但她可不是省油的灯。 我得给她来个大的。 机会来了。 这天晚上，白莲莲拿着换洗衣服，去了宿舍楼层的公共浴室。 我悄悄跟了过去。 她进了隔间，把她的衣服，包括内衣，都放在了门口的筐里。 我贼笑着，压低身体，匍匐前进。 叼起她那件粉红色的、蕾丝边的内衣，扭头就跑。 我一路狂奔。 下了楼，穿过小花园，直奔……男生宿舍楼下。 我把那件还带着“体温”的内衣，往男生宿舍门口一扔。 深藏功与名。 我溜回宿舍，跳上龟龟的床，开始舔毛。 十几分钟后。 整栋宿舍楼，都听到了白莲莲的尖叫。 “啊！我的衣服呢！谁拿了我的内衣！！” 她光着身子被困在浴室里，喊得撕心裂肺。 宿管阿姨都惊动了。 与此同时，男生宿舍楼下也炸了锅。 “卧槽！这是谁的？” “哪个系的妹子这么奔放？” “粉红蕾丝……啧啧……” 江学长正好路过。 他看到了那件内衣，又听到了女生宿舍那边的喧闹。 他那张脸，尴尬得能滴出水来。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件内衣，然后，一言不发地、飞快地走了。 那表情，简直像是吃了苍蝇。 龟龟在宿舍里，听着外面的鸡飞狗跳。 她看看我，我正一脸无辜地舔着爪子。 她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鱼，你……你真是个天才！” 她笑得前仰后合，把这段时间的委屈都笑了出来。 【那可不？你也不看老娘是谁。】 白莲莲最后裹着床单，在全楼的围观下，被室A友“救”回了宿舍。 她一回来，就指着龟龟的鼻子骂。 “苏龟龟！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指使那只死猫干的！” 龟龟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难得硬气地回了一句：“白莲莲，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可别乱说。” “再说了，我家小鱼这么聪明，可能是它自己看不惯某些人，替天行道呢。” 白莲莲气得快中风了。 我得意地“喵”了一声。 【小婊子，这只是开胃菜。好戏，还在后头呢！】 9 这事儿闹得很大。 白莲莲“一战成名”，成了全校的笑柄。 这一下，居然炸出了“受害者联盟”。 一个外系的学妹，悄悄找到了龟龟。 “学姐……你是不是也被白莲莲害了？” 龟龟一愣。 那个学妹说：“我……我是她去年的室友。她也用这招，说我偷了她的手表，逼得我换了宿舍……” 龟龟震惊了。 原来，这个白莲莲，是个惯犯！ “她……她专门挑那种看起来老实、好欺负的人下手！她就是享受那种陷害别人的快感！” 龟龟的拳头，捏紧了。 “她不止害了我一个，我们系还有好几个……” “你……能把她们的联系方式给我吗？”龟龟的眼神，变了。 她开始主动联系那些被白莲莲害过的受害者。 她把她们的故事，一个个地记下来，整理成文档。 她甚至主动给陆时琛打了电话。 “陆医生……我……我好像惹上麻烦了。不，是我在……主动找麻烦。我能……请你帮我出出主意吗？” 陆时琛立刻说：“当然。我在。” 他帮龟龟分析，帮她找证据，甚至帮她咨询了律师朋友。 【我靠！姐夫牛逼！行动力满分！】 我兴奋地在床上直打滚。 【龟龟！反击！反击的号角吹响了！】 白莲莲显然也察觉到了危险。 她开始疯狂地在外面造谣。 “苏龟龟疯了……她偷了东西被发现，现在居然联合校外的人，想……想对付我！” “江学长……你可要救救我啊……她现在好可怕……” 江学长开始动摇了。 他一边觉得白莲莲可怜，一边又觉得……苏龟龟的“报复”，是不是有点……太狠了？ 他开始觉得，这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10 白莲莲狗急跳墙了。 她看舆论开始不受她控制，她决定，拉着龟龟一起毁灭。 她要报复。 她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我。 这个在她眼里，碍事、可恶的“畜生”。 这天，龟龟去上课了。 白莲莲一个人在宿舍。 她拿出了我的猫粮碗，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白色的粉末。 我瞳孔地震。 【我操！你要毒死我！】 我弓起背，冲她疯狂哈气。 她冷笑着：“死猫，要怪，就怪你跟了苏龟龟那个贱人！你先下去，她很快就来陪你了！” 她把粉末倒进了我的猫粮里，搅拌均匀，放回了原处。 我吓得躲在床底，一动不敢动。 等到龟龟回来了。 “小鱼？吃饭啦？” 她像往常一样，把碗推到我面前。 我闻着那碗里的味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不行。 我不能吃。 但……如果我不吃，龟龟怎么会知道白莲莲下毒了？ 没有证据！ 我看了看龟龟，又看了看那碗饭。 妈的！ 富贵险中求！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龟龟，为了你，老娘拼了！】 我冲过去，埋头，“嗷呜嗷呜”地吃了几大口。 然后，我当着龟龟的面，开始演。 我“喵”了一声，倒在地上，开始抽搐。 口吐白沫。 “小鱼！” 龟龟的尖叫，几乎掀翻了屋顶。 “小鱼！你怎么了！小鱼！！” 她吓得手足无措，抱着我就往外冲。 “陆医生！陆时琛！救命！救救我的猫！” 她抱着我，疯了一样冲进了宠物医院。 陆时琛看到我的样子，脸色瞬间变了。 “中毒！快！洗胃！打解毒针！” 我被推进了急救室。 龟龟瘫倒在门外，哭得撕心裂肺。 陆时琛连夜抢救。 等我被推出来的时候，已经脱离了危险，但虚弱得只剩一口气。 龟龟抱着我，眼泪像不要钱一样。 “谢谢你……陆医生……谢谢你……” “龟龟，”陆时琛的脸色很难看，“它中的是高浓度的老鼠药。这不是意外。” 龟龟的哭声，停了。 她的眼神，一点一点，冷了下来。 她抱着我，回到了宿舍。 白莲莲正在敷面膜。 龟龟一脚踹开了门。 “白莲莲。” “干嘛？吓死人了。” “你为什么要害我的猫？” 白莲莲的动作一僵。 “你……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龟龟把医院的诊断书，狠狠甩在了她的脸上。 “你！下！毒！” 白莲莲看着诊断书，又看了看我虚弱的样子，她知道，装不下去了。 她“噌”地站起来，撕破了脸皮。 “是！又怎么样！” 她疯狂地大笑起来，“我就是下毒了！我不仅要毒死它！我还要弄死你！苏龟龟！你为什么不死！你为什么要去死啊！” “你抢走了我的一切！你该死！你们都该死！” 龟龟气得浑身发抖。 “你……你这个疯子！” “我疯了？我就是想让你痛苦！我要让你尝尝，失去最爱的东西，是什么滋味！” 我虚弱地躺在龟龟怀里，伸出爪子，舔了舔她的手指。 【傻瓜，别怕。】 【她……她承认了。】 【龟龟，你录音了吗？】 我看到龟龟，悄悄地按下了手机的停止键。 11 全校，都炸了。 苏龟龟把白莲莲下毒的诊断书、承认下毒的录音，以及所有受害者的血泪控诉，全部发在了学校论坛上。 标题是《人魔白莲莲：偷窃、陷害、霸凌、甚至下毒杀猫！》 证据链，完美。 录音里，白莲莲那疯狂的、恶毒的嘶吼，清清楚楚。 “我就是想让你痛苦到死！” 论坛瘫痪了半个小时。 “我靠！这是什么惊天大瓜！白莲莲是反社会人格吗？” “太可怕了！亏我以前还觉得她清纯可怜！” “给猫下毒？这是人干的事吗？畜生啊！” “心疼苏龟龟，被这么个毒蛇缠上，太倒霉了！” 江学长看着那篇帖子，看着那个录音。 他终于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他以为的“清纯小白花”，原来是一条“美女蛇”。 他羞愧得无地自容。 白莲莲，彻底的，社会性死亡。 她走在路上，所有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 学校立刻介入调查，给了她记过处分，并勒令她搬出宿舍。 那两个墙头草室友，吓得脸都白了。 她们提着水果篮，跑到龟龟面前。 “龟龟……对不起……我们……我们都是被白莲莲蒙蔽了！” “是啊龟龟！你原谅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龟龟抱着我，看都没看她们一眼。 “滚。” 江学长也来了。 他站在龟龟面前，一脸的憔悴和后悔。 “龟龟……我……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我被她骗了……你……你还能原谅我吗？” 龟龟笑了。 她抱着我，笑得特别讽刺。 “江学长。你不是被她骗了，你只是……眼瞎心也瞎。” “你喜欢的，从来不是真相，只是你‘英雄救美’的戏码。” “你走吧。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暗恋你。” 我窝在龟龟怀里，得意地冲江学长“喵”了一声。 【听见没？滚！】 白莲莲被学校处分，名声扫地，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我们的胜利，来了。 12 白莲莲滚蛋了，宿舍清净了。 我的身体也养好了。 龟龟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好。 陆时琛开始频繁地，以“复查小鱼身体”为借口，出现在我们面前。 今天送个零食，明天带个玩具。 【呵，男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过，我喜欢。】 这天，他又来了。 “龟龟，小鱼的身体彻底康复了。” “太好了！陆医生，真的太谢谢你了！” “所以……”陆时琛有点紧张地挠了挠头，“为了庆祝小鱼康复……它的主人，愿意赏脸，跟我吃个饭吗？” 龟龟的脸，“唰”地红了。 “我……我愿意。” 我蹲在旁边，疯狂摇尾巴。 【去啊！快去啊！给我拿下这个极品男人！】 晚上，陆时琛送龟龟回来。 在宿舍楼下，他拉住了龟龟的手。 “龟龟。我……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的善良，你的坚强。” “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龟龟的眼泪，又掉下来了。 不过这一次，是甜的。 “我愿意。” 【哦耶！】 我从窗户上看到这一幕，激动地在床上打了个滚。 【老娘的CP！成了！】 【老娘的闺蜜！有男人疼了！】 江学长正好路过，他看到了楼下紧紧相拥的两个人。 他站在阴影里，脸色煞白。 后悔？ 晚了！ 至于白莲莲，听说她没脸在学校待下去，办了休学。 她看到龟龟和陆时琛在一起，那眼神，嫉妒得能杀人。 但，那又怎样？ 她已经完蛋了了。 龟龟抱着我，亲了又亲。 “小鱼，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感谢的，就是你。” “是你陪着我，走过了最黑暗的时候。” 【傻瓜。我们谁跟谁啊。】 13 日子，一天天好起来了。 龟龟彻底走出了阴影，她变得自信、开朗，还拿了奖学金。 陆时琛，哦不，现在该叫“姐夫”了。 姐夫对龟龟，简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他会给龟龟做饭，会辅导她功课，还会……给我买超级超级贵的进口猫罐头。 【嗯，是个上道的男人。】 我每天就趴在阳台上晒太阳，看着他们两个在客厅里打打闹闹，甜蜜得不行。 我感到无比的满足。 有时候我也会想，要不要告诉龟龟。 告诉她，我就是林小鱼。 可是……怎么告诉她呢？ 再画个爱心？ 她现在这么幸福，林小鱼的存在，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 还是……就这样吧。 林小鱼已经死了。 现在，我是苏龟龟的猫，“小鱼”。 这就够了。 我的任务，就是守护她的幸福。 晚上，龟龟抱着我，在看电影。 陆时琛在厨房给我们做宵夜。 “小鱼啊……”龟龟摸着我的下巴，感慨万千，“你真是我的幸运星。是你……改变了我的命运。” 我舒服地“咕噜咕噜”。 【你可拉倒吧，傻龟龟。】 【你上辈子欠我的，这辈子欠我的，两辈子的猫条钱，你都还不完了！】 【这辈子，你就用一辈子的爱，和无数的罐头来还债吧！】 陆时琛端着一盘切好的三文鱼走了过来。 “来，我们家两个宝贝，吃宵夜了。” 他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又亲了亲龟龟的额头。 “我会好好照顾你们两个的。” 我“喵”了一声，埋头苦吃。 【这还差不多。】 一人，一猫，还有一个傻乎乎的男人。 这个家，真他妈的……温馨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