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声色》吴克心是一个从小生活在南方的少年，他的父母离婚后，他跟随着妈妈居无定所，受尽了白眼与嘲讽。如今，他们终于有了一个安定的地方，但吴克心并不喜欢这个小县城和他即将入学的高中。他打算出来买些东西，但街道上的车流和司机的骂人让他心烦不已。他来到了即将入学的高中门口，虽然外观气派，但想到开学后要在学校里住宿，吴克心的心情更加不好。学校对面是混混们的聚集地，他不敢逗留，怕惹上麻烦。走进一个狭窄的巷子，他闻到了垃圾的臭味，巷子里有人在争吵。吴克心停下来，听到似乎是混混在教训一个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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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堆里的帅哥
军训军训!
训你奶奶个腿!
我热烈的马!
......
小县城的街上暑气蒸腾,吴克心指尖夹着根烟,烟雾和热气扑在脸上,让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变成一块烟熏五花肉。
对于从小生活在南方的吴克心来说,北方的夏天倒也不算什么,可是高三开学还要军训这件事让他觉得十分操蛋。
这座小县城是妈妈小时候生活的地方,之前也和妈妈回来过几趟。印象不算好,小小的县城连高铁火车都没通,发展的不好的同时人口却很密集,周边的乡镇村庄人口加在一起竟然能有一百来万。
爸妈离婚之后吴克心跟着妈妈居无定所了很久,在各种亲戚家借住,受尽了白眼与嘲讽。
费了不少功夫之后,如今好在是有了个安定的地方。
吴克心是真的不喜欢这个地方,也不太喜欢这个学校,但他不想妈妈难过。
学校马上就要开学,吴克心打算出来买些东西。
密集的车流堵的街道水泄不通,操着北方口音骂人的司机,滴滴响个不停的喇叭,让吴克心心烦不以。
转过一条五岔路口,吴克心跟着导航到了自己即将入学的高中门口。
门确实挺大的,作为这座小县城唯一一所重点高中,外面看起来还算气派。
但是想想开学之后还要在学校里住宿就让心情本就不佳的吴克心皱紧了眉头。
学校对面是一排排的民房和门面店,一般都是小混混们的聚集地,吴克心不打算逗留,怕一个忍不住把人打出屎来。
两排民房夹着的一个逼仄巷子里,仅是路过就闻到了垃圾的熏臭味道。
巷子里人影攒动,几个混混的叫骂声十分刺耳。
吴克心手里的烟已经燃了一半,听到动静就停在了巷子口,听声音似乎是那伙混混在教训一个学生。
听着声音,手中的烟慢慢地燃尽,吴克心皱了皱眉,怎么听不见被打的人喊,这是被打死了?
吴克心用手指捻灭了烟头,手指的刺痛上他清醒了不少,吐出了一口唾沫,吴克心走进了巷子。
巷子里为首的混混用脚踩着一个人,另外几个人正对着蜷缩着的人拳打脚踢,蜷缩在地上的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真死了?
吴克心也没废话,不等后面的一个瘦猴反应过来,他一手抓在那人的肩膀上,用力向下一掀,那人就跟一张纸片一样,被贴在墙上,发出重重咚的一声。
前面的几个混混回头看见一个陌生人,又看到了贴在墙上喷出鼻血的瘦猴,还有些懵逼。
吴克心却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反手一拳砸在了另一个人的脸上,随后一脚踹出,把前面的黄毛踹进垃圾堆里。
混混头子这才反应过来。
“你妈的,干他!”
吴克心侧头躲过一人软弱无力的刺拳,一掌推在他的脸上,把头按在墙上,又从一个打着耳钉的混混腋下钻过去,扑在了混混头子身上。
......
最后的结果,那群混混互相搀扶着抬着鼻青脸肿的头子逃离了巷子,吴克心脸上也有些挂彩,侧脸上被一个人踢出了淤青,当然那人的裆部也被吴克心补了一拳。
吐出了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吴克心走到了还在地上躺着那人的身边,还是没什么动静,吴克心踢了踢他的腿。
“诶,死了吗?”
还是没有动弹,吴克心又蹲下来推了推,他的肩膀。
吴克心掏出了手机,准备打电话叫个救护车,地上的人却突然起身,吴克心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那人扑在了垃圾堆里。
吴克心大脑一片空白,眼睛里却闯进了那人的脸,五官立体,很帅,鼻梁挺拔,尤其是那双眼睛......
吴克心平时很喜欢看别人的眼睛,这一双无疑是他平生见过最动人的,眼尾应该是因为刚挨过打,还有些红。
眼睛里没有太多情绪,是那种克制的平静,有预谋的反抗让他呼吸不太稳,有些颤抖,眼神倔强的摄人心魄。
只是反应了一会,吴克心就已经一脚蹬开了那人。
......
出了巷子,吴克心又点了一根烟,身上垃圾的臭味很大,他却没多在意,刚动了手心情不错。
烟还没抽完,那个男生也从巷子里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本书,鼻梁上挂着一副眼镜,眼镜架已经断掉了。
吴克心转过头,那人直直看过来,眼神比刚刚更加平静,像一池深邃的潭水。
“连句谢谢都不说吗?”吴克心歪了歪头,冲着男生吐了口烟圈。
男生没说话,呛人的烟雾打在他的脸上让他不自觉的皱眉,眯起的眼睛看的吴克心移不开视线。
两个人对视,直到指间烟款快要燃尽吴克心才弹掉了烟头,“死不了的话就自己爬回去吧。”
啧,真是个高冷哥。
吴克心转身离去,身后的男生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随后伸出了右手竖起了大拇指弯曲了两下,又指了指吴克心的背影。
......
人生呢,总是很奇妙的,此时的吴克心就是这种感觉,烦躁,愤怒,无力,惶恐,就像是垃圾堆里的男生一样,眼神里有克制的很好的畏惧,畏惧以前,也畏惧以后。
人一旦惶恐就会有不真实的感觉。
不过好在人生还没有糟糕透顶,暗无天日的巷子里也不是只有垃圾堆。
......
妈妈住过的老房子离学校很近,藏在街道上门面店和小区的夹缝里,县城这两年发展很快,没被拆除的老房子就这样被留在高楼中间。
吴克心的妈妈付萍算是书香门第出身,老房子是外公外婆留下的,两层的老式楼房在付萍的打理下变的很干净。
吴克心坐在木质的八仙桌旁,付萍正小心翼翼地帮他脸上在淤青的地方涂上药膏。
药膏的清凉透过吴克心白皙的皮肤安抚着他的伤势,让他本来躁动的情绪变得安静下来。
一直没有说话的付萍放下药膏,这才开口说:“又跟人打架了?”
吴克心抽了抽鼻子,“咳......心情不好,碰见了几个混混。”
“妈都跟你说多少次了,别那么大脾气,每次跟别人生气你都要动手,真不知道你这臭脾气随了谁。”
吴克心笑了笑,“不像你吗?我觉得挺像的,自己老公找了小三,一冲动就净身出户,冷静一点想想不好吗?好歹能分到家产。”
付萍也低头笑了笑,只是有些无奈的说,“跟他在一起我受够了,多待一天我都不愿意。”
随后她又抬起头,看着吴克心,“跟着妈出来,你后悔吗?”
吴克心挪了挪凳子,坐在妈妈旁边,双手拉着妈妈已经有些褶皱的右手,摇了摇头。
付萍抚左手轻轻抚摸着儿子脸上的淤青,“不像我倒好了,以后少受些委屈。”
吴克心把头轻轻放在妈妈的肩膀上,没有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