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有鱼》这是一个以主人公为视角的小说，主人公是一只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第一只污妖王。故事开始时，他回忆起自己获得封号的过程，当时他迟到了，只找到了一块玉牌，上面写着“污”。他很高兴地将自己的妖力注入其中，成为了污妖王。之后他回到自己的领地，继续沉睡了很多年。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世界多了一种叫人的灵物，他们无法修炼，但能够改变环境。为了摆脱他们的噪音，主人公也学着做人，建造了自己的房子。他还挖了一潭池子，里面有杏花和游鱼。然而，当他闻到人类的食物时，他开始感到饥饿，而山中的妖兽也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前来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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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我是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第一只污妖王。
还是修炼成了人形的那种。
提起这封号的由来,那便是要追溯到久远之前。
混沌之初,几只上古大妖纷纷称王立号,众妖集于白狼河畔,一时间,黑云压境,群鸟惊飞。
结果他们文质彬彬地抽签决定了各自封号......
召妖令发布时我还在做梦,梦做的久了些,再加上驮我的毛驴一路上只顾着啃草,我同它商量了许久,可紧赶慢赶却还是去的迟了。
我到时,曲径深路上安安静静的,不见一只妖兽,群山静谧江流婉转,我听着皎皎孤月的呼吸,在一方爬着苔痕的青石桌上,捡着了一块玉牌。
孤孤单单的,明晃晃的,上字曰污。
倒是不错,还留着一个名号与我,妖性随性,我十分欢喜,伸出两指注了丝妖力入内。
千里之外西北雪峰云海翻腾,妖源树上,叮叮咚咚多了只玉风铃,风铃下缀红绸带,上书,不归海北溟沉鹏,封曰—污妖王。
得了封号,我便回自己那一份二亩地,思索着总归是无事便又入了沉睡,谁知这一睡,就又是好多年。
再一次醒来,这世间多了一种叫人的灵物,这灵物有趣得紧,他们无法吐纳天地灵气,不能修炼也没有妖力,却可以截水造田,移山填海。
他们咣咣咣地不停造房子,我被吵得睡不着,想着左右闲来无事,也学着做人,寻了块风水宝地,徒手盖了座房子,便也就如此糊里糊涂地安定下来了。
我挖了一潭池子,雪水融化潺潺细流,淌进了我的池子里,来年便是杏花春水,荷潭里一溜儿往来翕忽的游鱼。
我许多年未曾进食,一日见了山下凡人们灯火煌然炊烟袅袅,嗅着那陌生的烟火气不知怎的就想吃些东西填腹,念想颇有些强烈。
哪曾想山中妖兽感到了我上古大妖的威压,都壮士断腕般前来献祭。
那日我打开`房门,半山黑压压的灵兽匍匐在我的门前,我一挑眉,一只还没化形的小妖哆哆嗦嗦地跳出来,四蹄朝天,露着自己白白的肚皮,用妖语虔诚道:“王,请您享用~”
其他妖见了也不甘示弱,恐我下一刻就会捏了他们的妖丹让他们永世不得轮回似的,一字排开,绕着我的房子转了三周,群妖声如洪钟,倦鸟惊飞一片:“王,请您享用!”
我咂了咂嘴,尽可能地温和慈祥,沉吟道:“我想吃人的——”
妖兽们大松了口气,争先恐后地喊到:“给王抓人去!王您是喜欢吃活人还是......?”
“慢着。”我打断他们,换了一种说法,微笑道,“我想吃别人家的大米。”
于是他们似懂非懂地下山给我找大米去了。
我享用了人的食物,很是满足,觉得做人挺有意思,有许许多多的大米可以吃。
我问了许多妖如何才能更好做人,有常年混迹人间的妖告诉我,他们人常说什么坐不改名行不改姓,大约有个名字是顶重要的事。
我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后来我在山腰处的道观里,见了一副极有风骨的字,上善若水。
有落英掉在我的肩头,我伸手一拂,踏着草木葳蕤丛生的湿泥小路折身回去,携着一身草木冷香找到那只要我为自己取名的妖,问他:“陈字为姓,善水二字为名如何,像人的名字吗?”我妖名为沉鹏,于是便取了一个相似的陈。
那妖诚惶诚恐:“像的像的,吾王万岁。”
我有些自在得意,便没计较他咒我短命的事。
万年不过是朝生暮死蟪蛄春秋,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活了多久了。
我做人做得有模有样,颇为沉迷。
山中无岁月,世事易迁,我学着适应人们那种一日三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命历程,就在我不紧不慢刚学会了种地不久,才听说山下开了个劳什子旅游村。
我挠了挠头,逮住了农家乐里正在厨房打洞的老鼠精询问情况。
老鼠精说现在是的二十一世纪了,人如今什么都会做,比一些妖还要厉害些,变得更加不可描述了。
我皱眉:“不可描述是何种意思?”
老鼠精舔舔自己的爪子:“我常听人之间彼此称呼‘你这个人真是不可描述啊~’大约是很厉害的意思罢。”
我哦了一声,不打扰他继续打洞,并应了老鼠精的推荐去找了和人类关系更好,知道消息更多的妖询问。
所以我找到了猪精,是个女孩子。
猪精是个很精致的女孩子,看起来很别致,她甚至会用人手里拿的那个四四方方扁扁的会发光的小石块,她说人都称这事物为手机。
猪精还说,人用的这个小石块世间所有的事都查的到,她还说自己都找到了许多同类,骄傲地同我说她们猪精女孩遍布五湖四海!
我不大相信但又好奇,对她说那你查一下污妖王。
这个封号我许久没用过,但天下皆知的,拿得出手的,也就是这个封号了。
猪精说她查到了,嚷嚷着说:“王,原来您也有这么多同类!”
我很茫然,我记得世间只有我一个污妖王才对,妖源树上明明白白写着的。
猪精把小石块递给我,我一看,果然许多人都自称污妖王。
我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我竟不知人都厉害到这种地步了,能与我平起平坐的妖很少。
妖做不到的事,人竟能做到了,着实不简单。
我沿着开满了山茶的青石板路慢慢走回去,坐在年轮斑驳杂乱的老树桩上无聊地数蚂蚁,我看着落日成熔金,看着月轻笼似纱,霜重露浓的,我枯坐了一夜才将将数清周围有多少蚂蚁洞。
实在是枯燥得很,这样活着。
我想会一会那些“污妖王”,我忽地有了这样的念头。
我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心之所想身之所往,妖一贯这样,做事没个由头。
我听了猪精的建议,模仿着人现在的样子,幻了个身形。
我说过,我做人做得有模有样,真假难辨。
我就这样,怀着奇妙的心情,一个想找一个同类,不至于在漫长的岁月里那么孤单的心情,误打误撞进入了人类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