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偶像》季央是一个演员，他在一部名为《云端之上》的电视剧中饰演女主角的初恋。剧情中，女主角在一次晚宴上被季央所饰的初恋骚扰，但幸运的是，男主角及时出现并将女主角救了出来。季央的角色在整个剧情中只是一个背景板，他曾经出演过一些不受欢迎的配角，但接到《云端之上》这个机会对他来说非常重要。在剧组拍摄期间，季央因为受凉而感冒，他的助理蒋乐因为感冒请假了，所以季央没有助理陪伴。季央对饰演男主角的林瑞感到羡慕，但他没有明说，只是礼貌地接受了林瑞递给他的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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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让猪蹄蹭了
入秋以后,海市的温度一直在高高低低中浮动。
季央第六次从水里冒出头时,导演刘驰仍没有说好。
长时间浸泡在水里,再被秋风一吹,果不其然,季央打了个喷嚏后,意识到自己受凉了。
或许是出于好心,刘驰说:“大家休息一会。”而后去给饰演女主角的演员讲戏。
刘驰大小也算名导,舀过几个奖,不过那么几个奖掺了多少水分刘导自己心里清楚。好就好在即便一两部作品被全网黑,却依然盖不住刘驰大部分电视剧都能有不错的成绩。
《云端之上》讲述的是一个在大城市打拼的普通女孩最终成长为优秀女性的故事,女主角在故事中遇到多段感情,季央饰演的是女主初恋的小白脸,在背弃女主角之后,在一次晚宴上言语骚扰女主,争执之下季央所饰的初恋掉入泳池,而女主被刚好赶来的男主拉住没有落入水。和所有俗套的剧情一样,男主伸手拉了女主一把,女主就在圣光中倒入男主怀里。
至于在男性配角中排序排到男六七八九之后的季央,不过是块背景板。
编剧深谙女性的心思,俗套的剧情都恰到好处地直击女性心理。看过剧本的季央站在池子里看着男女主,只差把“狗男女”写在脸上。
这次的角色来之不易,三年的冷淡期里,季央出演了几部成本不高的网剧,多是不讨喜的配角,能接到《云端》已是季央不可多得的机会。
突然,饰演男主角的林瑞向水池里的季央伸出手,水池不深,季央愣了一刻,仍是搭着林瑞的手从水池上岸。
林瑞递了一条浴巾给他。
季央礼貌回应:“谢谢。”
林瑞问他:“没有带助理吗?”
季央有一个助理,大名蒋乐,季央喊他乐乐,蒋乐同时负责多个艺人,这会根本没有跟着季央。
季央是羡慕林瑞的,却不会明说,他笑:“助理昨天感冒,请假。”
结果,蒋乐背着沉重的双肩包匆匆从人群中跑过来,喊道:“央哥啊,我来了!”
季央尴尬笑笑:“乐乐,身体好了吗?”
林瑞:“小姑娘挺可爱啊。”
季央:“还行。”
这时候晚霞悄无声息地散去,天渐渐黑了。刘驰本想拍暖红的夕光下男女主搂着对视的美好场景,可惜夕阳近黄昏,这场戏反复卡了多次,晚霞不等人。
刘驰抓紧时间拍了些转场的镜头,安排让演员准备另一个场景。
季央舒了口气,可算不用泡澡了。
服装来喊林瑞换衣服。
林瑞无意地拍拍季央的肩膀,说:“我换衣服了,一会见。”
林瑞走后,季央无奈地摸摸鼻子,心说一会又没我的戏份,谁跟你一会见。
蒋乐八卦的心一向准时,问季央:“央哥,这次有情况啊?”
林瑞的八卦圈内倒有不少版本,对外是阳光暖男的形象,私下作风却不干净,奈何人家睡上了富婆,圈内人私下把林瑞做谈资,明面又都毕恭毕敬。季央对些风言风语不感兴趣,只要能好好地把自己的戏份过了,林瑞就算公开去嫖,也和季央无关。
季央:“你又不是没听过林瑞的事。”
蒋乐说:“就是听过了,才不得不防啊!但是央哥,我听说林瑞关系还挺硬。”
季央翻了个白眼,骂道:“你这不废话吗?不然怎么浪?靠桨吗?不就是个小白脸吗?”
蒋乐义正言辞说:“央哥啊,不是我说,明明你比他更像小白脸,你怎么不去睡个富婆,他日富贵,勿相忘啊。”
季央直接一掌摁在蒋乐头顶:“你说谁小白脸呢?”
季央天生白皮肤,一张巴掌脸,明明是二十七岁的老人了,却用一张十八岁的脸欺世。要不然季央怎么能被选来演小白脸呢?
季央擦干净头发,打算换身衣服。
季央:“乐乐,帮我带衣服了吗?我想换个衣服。”
蒋乐把双肩包取下,拿衣服给了季央,问道:“央哥要不要我陪你一块啊?”
季央歪着头看她:“男洗手间你也去吗?”
蒋乐捂着羞红的脸,笑着说:“也不是不行嘛。”
季央骂道:“做梦。”
剧组只给主演留了单独的化妆间和更衣间,其他人统一在一间更衣室,季央不习惯在一间全是男人且每个人的目光都十分炽烈的地方换衣服。来之前季央看了男洗手间有单独的淋浴间,用浴帘隔着外头,拿了衣服一个人去淋浴间换衣服。
季央的衣服都很简单,大白T恤配牛仔裤,再加上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像是偷偷离家出走的高中生。蒋乐也吐槽过季央的穿搭,说他好歹是公众人物,未免太不注意形象了。季央回了嘴“有人关心吗”,把蒋乐堵得不敢说话。
铁打的圈子,流水的艺人,圈内最不缺的是新人,旧不如新也是常事。缺少曝光的艺人会被观众忘记,季央连年没有话题度,选秀节目出身没有代表作,不温不火地参演了几部低成本的剧,难登大屏幕。即便是小石子,落在水里,也该有水花,季央却不知不觉沉寂了数年,像个透明人,渐渐淡出大众视野。季央刚出道时,助理还不是蒋乐,误以为傍了“天唱”这棵大树好乘凉,也逃不过冷宫的命运。没有商人愿意做毫无前景的生意,季央也懂,连带着跟了自己三年的小助理蒋乐也被分配另带着新人。
季央牛仔裤还没系上扣子,一只手从外掀起了浴帘。
林瑞一双眼盯着季央腰部,笑了笑:“看来我进来的不是时候。”
季央冷静地系上扣子:“您什么时候来都不是时候。”
林瑞不作答,视线仍留在季央身上,游走过一圈后,落在唇上:“听说季老师也是FJ出道的,梁以晨这两年可是大红大紫,季老师怎么还在做陪跑?”
季央勉强道:“我低调。”
FJ是早年水晶台一档选秀节目《Flower&Junior》的缩写,水晶台是国内最早做选秀的,前后推了几档选秀皆是大火。FJ一出热度便居高不下,在当年可谓红极一时。季央不是专业出身,除了念书时参加校级歌手大赛时舀了第二名的奖,在FJ之前他一片空白。不知天高地厚的季央一路进了决赛,以素人身份跻身六强出道,也注定他不得不接受漫天的谣言。
即便是同样的选秀节目,不同的人也有不同的命,同期的冠军梁以晨已然是圈内不可撼动的顶流,季央却依旧是季央。FJ的那一年可以说是季央最好的一年,也是再糟糕不过的一年。
季央白了他一眼,转头要出去,林瑞一只手挡住季央,将人推进隔间。
“季老师能进FJ不也用了些小手段,早两年找个稳定点的金主该多好,现在也犯不着这么难捱。不过......也不迟,我开了房间在蓝调,季老师去坐坐?”林瑞不光嘴上说着,手慢慢伸到季央腰上,轻轻地捏了一下,将房卡塞进季央口袋。
季央抖了抖,露出笑:“林先生吃多了软饭,对男人还硬得起来吗?”接着一脚踹在林瑞裆部,扭头就走。
季央干脆利索地拍拍手,从隔间出去,结果正面碰上一个人,那个人向隔间里看去,发现了林瑞,视线在两个人之间徘徊,最终定在季央身上,带着别种意味。
季央也回应了一个标准的鄙视的眼神。
蒋乐守了季央许久,等了半天可算等到人,着急问他:“央哥你怎么这么久?”
季央:“哦,在里头让猪蹄蹭了。”
正说着,又有人从里面走出来。
“啊!孟孟!”蒋乐突然大叫。
刚才的身影回过头看了一眼,又匆匆走了。
蒋乐兴奋地晃着季央,目光伴随着那个身影去:“我的妈!央哥央哥!孟方迟啊!居然是真人!我的妈也太帅了吧?!”
季央猛地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人的背影,发觉那身衣服有点眼熟:“你说谁?”
蒋乐:“孟方迟啊!我的新男人!央哥我跟你说,他上一次参加《花漾》,现场唱情歌,迷死人了!我恨不能立刻把民政局搬来!啊啊啊啊,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你说我们俩的孩子叫孟什么好?”
季央脑海里迅速把孟方迟的身影和刚才那个人的身影结合起来,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季央回忆起刚才那个人回头看蒋乐时的眼里的鄙夷神情,悠悠道:“乐乐,我觉得他刚才看你的眼神很不屑。”
“所以才是男神!”蒋乐忽然问道,“诶,我老公怎么也从这里出来?”
季央叹气:“还能干什么,这是男洗手间,解决生理需求。”
蒋乐捂眼:“唉,神仙也是要去厕所的。”
季央直接挡住了蒋乐的视线:“梦醒时分。”
蒋乐委屈道:“我第一次见真人,还不能让我多看两眼了。”
季央:“你之前说梁以晨是你老公。”
“现任刚走,提什么不好非要提前任。”
季央无语:“前任是梁以晨?”
蒋乐摆摆手:“不不不!没有!央哥你千万别去跟晨哥说,我那就是自己意淫,自我安慰。”
季央:“哦。”
蒋乐:“走了走了。”
拍摄地就在海市出名的蓝调酒店对面,季央一出门就看见酒店门前的喷泉,溅出的水幕映着酒店此刻暖色的灯光。
蒋乐碎碎念道:“央哥,说起来......你跟晨哥这两年还有联系吗?”
季央停了步子:“怎么突然问这个?”
“这不是你刚才提的嘛!我就问问。”蒋乐犹犹豫豫说道,“听说晨哥在拍电影。”
季央:“是吗?”
蒋乐:“好像拍完了......”
季央反问:“然后?”
蒋乐整个人低下头:“还能有什么,祝他票房大卖呗。”
许久,对面蓝调装饰的彩灯变成了蓝色,幽怨的光打在季央脸上,他没有说话。
蒋乐:“央哥......”
季央道:“嗯?”
蒋乐嗫嚅道:“我家里还有猫没喂!我赶着回家了!”
蒋乐确有事瞒着季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