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攻掠》这个小说以主人公冯巳的视角展开，他和常西从小一起长大，冯巳一直对常西有一种特殊的依赖和喜欢。他们从幼儿园到大学一直没有分开过，但是冯巳渐渐发现自己对常西的感情变了味道，他选择了忽视这种感觉。冯巳成长得很快，身高超过了常西，他开始有了一些不可告人的心思。当冯巳快要崩溃的时候，常西出国深造，他们五年没有见面。冯巳感到伤心但也庆幸，因为如果常西没有离开，他绝对无法掩饰自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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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冯巳从浴室出来,沙发上的人已经睡着了。他习惯性地放轻脚步,赤脚走向沙发,拿走了被无意识攥在手里的书,在沙发前缓缓蹲下,目不转睛地盯着睡着的人看。
他很珍惜这样的时光,因为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敢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的脸。
“常西,”冯巳轻轻唤他,千言万语都化作无声的叹息,“你说我拿你该怎么办?”
这个叫常西的男人,充斥了他的一生。从出生时起,冯巳的父母就教他喊邻居家的儿子:“崽,那是你小花哥哥,以后上学就乖乖跟着哥哥,不准添麻烦。”
小花是常西的小名。
村里习惯根据小孩出生的样子取小名,常西生下来就漂亮,是方圆几里地的村花,便得了个姑娘的名字。冯巳哭声洪亮,四肢结实,所以叫小牛。
年幼的小牛是十足的视觉动物,一看见对面的少年眉清目秀,比他见过的小孩都好看,就巴巴地喊小花哥哥,上下学都要去拉小花哥哥的手。以至于但凡有小常西出现的地方,不远处一定有冯巳这个跟屁虫。
冯巳犯浑的时候,任何人都没有办法,但只要小常西说一句:“小牛,不许胡闹。”冯巳一准就收敛,经常看得冯父冯母目瞪口呆。
于是冯巳和常西这两个名字经常一起出现,从幼儿园到小学,从小学到中学,从中学到大学,再从大学步入社会,一直没有分开过。
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份依赖慢慢地就变了味道,冯巳早就发现了,却选择了忽视。他成长得极快,高中的时候个子就猛窜,到了后来连常西也比不上。他凭借身高,可以把常西整个圈胳膊里,朋友都说他们哥俩好,常西纵容地微笑,没人发现冯巳看向常西的视线里多了不可告人的心思。
冯巳快因为隐忍而崩溃的时候,正好赶上常西出国深造,五年没有见面。冯巳伤心之余又有些庆幸,幸好他走了,否则绝对瞒不住。
他在这五年中有无数次冲动去找常西,但都在最后的关头硬生生忍住了。他有个小箱子,里面全是已经订下的过期机票,目的地都是同一个地方,他舍不得退,难受的时候就拿出来看,那之后他用工作麻痹自己,一个人如行尸走肉般度过了五年。
接到常西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和投资方签订一份合同,名字那一栏被他写了‘小花’两个字,被法务瞧见,立马满头大汗地换了一张。
冯巳魂不守舍地从公司从来,秘书见他这个状态,没敢让他开车,是秘书送他去的机场。下车时冯巳手心全是汗,安全带半天解不开,刷得锃亮的皮鞋踩在地上,还有种不实感。
“这就到机场了?”
秘书看了看时间,“是您说下午七点二十的机票。”
她去前面带路,冯巳跟在后面问:“现在几点了来着?”
尽管他的手腕上戴着手表,秘书还是尽职尽责地答:“冯总,还差半个小时。”
冯巳整理了一下领带,“我今天看上去怎么样?”
秘书以职业的眼光回头审视:“非常不错。”
冯巳心里稍微舒坦了点,犹豫道:“要不再买束花吧?”
秘书干脆不走了,“您高兴就好。”
*
也不知道秘书是怎么理解冯巳的话,总之她买回来一大束玫瑰。
现在那一大捧玫瑰被常西一支一支地插进透明的花瓶,一簇簇火红艳丽的颜色灿烂开放,被冯巳摆放在铺满大理石地砖的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冯巳伸手按下了刺眼灯光,换成了护眼的壁灯。暖黄的灯光下,他刀削斧凿般的面部轮廓都缓和下来,显得异常温柔。
“我想你都想魔怔了,”他轻轻地说,“我经常做梦,每次的主角都是你。”
说着说着忽然笑了,样子英俊又帅气,让人移不开眼,“就是这梦怪诞得很,我俩穿得跟古人似的,每次的梦还前后连贯,有时候我差点都信了。你说,咱俩上辈子该不会真有那么一段吧。”
沙发上的常西呼吸平稳。
他穿着冯巳准备的浴袍,那浴袍是冯巳耍小聪明,拿的自己的,常西穿上大了一号,这样看起来比平时更加纤弱。冯巳拨弄着他额前散落的一卷碎发,亮出秀气的额头和干净的眉眼,忍不住就凑上去数他下扇的睫毛。
湿热的呼吸打在敏感的面部皮肤,常西朦朦胧胧中半睁开眼,冯巳赶紧哄他,“没事没事,快闭上眼睛,我抱你去卧房好不好?”
常西模糊不清地咕哝一声,配合地伸出手往冯巳的怀里滚,冯巳的心怦怦跳,一边想睡着了好乖。
冯巳将常西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亲昵地抵着他的额发,“晚安,梦里见。”
睡觉之前他还去客厅给玫瑰洒了点水,让它们不要那么快枯萎,他看着玫瑰,脑子想的却是白天常西收到花时脸红扑扑的模样,自己都没察觉眼尾染上的柔和笑意。
冯巳带着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入睡,他这次梦见了截然不同的场景,看见了比以往都不一样的常西。
常西肩披裘袄,抱着手炉,微微扬起脖子,一个人坐在庭院的红枫下看天。
冯巳莫名地有些不忍,他撇开眼,意外地发现站在身后的‘自己’。他手里端了个碗,视线无声无息地落在常西的身上,眼里浓浓的悲戚让旁观的冯巳心里绞起一阵刺痛。
他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痛苦的表情?
那碗里装的什么?
冯巳的的喘息愈发沉重,他难耐地蹲下,缓气的余光里瞥见自己刚才的表情已经消失,唇边含着笑意把碗递给常西。常西对着他弯起眉眼,说了句什么,捧着碗一饮而尽。
冯巳捂着心脏的位置,喉咙里泄了声痛苦的嘶哑,等他再次抬起头来,眼前场景已然变幻。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古老的榻上盖了一个人,在白布的边缘,垂在床榻的指尖染上触目惊心的红,只一眼,就骇得冯巳当场翻身坐起。
他一摸,背上湿透了。
冯巳呼吸都不连贯,顾不得打的赤脚,掀开被子就朝床下奔。他很想看常西一眼,非常、迫切地想。
与此同时,一双惨白的手拎着眼熟的鞋出现在眼前,有个阴森森的声音道:“你全都想起来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