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眼》这个小说以主人公童燃的视角展开，他忙于找工作，工作后一直忙碌，几乎没有恋爱经历。他回忆起与初恋女友在宾馆的经历，但由于童燃没有表现出想要进行进一步行动的意愿，最终没有发生关系。现在，童燃和谢云泉在一起，但谢云泉对他的态度让童燃感到不舒服，甚至痛苦。在他们的亲密时刻，童燃感到痛苦并请求谢云泉轻一点。然而，谢云泉没有停下来，童燃意识到自己是第一次，而他之前从未告诉过谢云泉。童燃对谢云泉感到愤怒和失望，认为他是个不可信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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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童燃觉得自己快死了。
不是那种超级累超级沮丧时的形容,就是字面意思上的。
因为一毕业出来就忙着找工作,工作有了就一直在忙工作,为数不多的恋爱经历全部都留在了青葱的校园时代,他还记得跟初恋女友第一次去宾馆开房的时候,外面下着大雨,孤男寡女都回不了家。
女友是有名的校花,为人并不羞赧,向童燃也表达了一些意思。
童燃想了想,也就觉得该水到渠成了,可是身体却完全没有想要完成这一步的意思。
半死不活的吻,女友愤怒的一把推开了他,童燃没有说什么,把衣服穿好就冒雨离开了。
所以最后也没做成什么。
最近的季节,晚上好像也很容易下雨。
“......你不专心。”谢云泉的声音把童燃拉出了回忆,闷闷的,打得童燃心里发颤。
难受得要死,童燃咬咬牙还是艰难的开口:“可,可不可以,轻点,啊,我......”
又是一次狠狠的顶撞,童燃把这些话全部都淹没在了喘息中。
谢云泉也不动声色的喘了一口气,这才觉得有些热似的,把工工整整的衬衫解开了一颗扣子。
他看见童燃狠狠抓着床单的手松开,抹了抹眼睛,这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我就说,你是第一次。”
童燃点了点头。
他妈的无论跟男的还是女的都是第一次。
“为什么之前不说,嗯?”谢云泉温温柔柔的问着,光是听声音就可以想象出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庞,只是那么笑一下,就看得人心肝发颤。
几个小时之前,童燃就是这么想的,几个小时之后,他快要死在谢云泉的床上。
妈的死混蛋,知人知面不知心。
攻势似乎减轻了一些,童燃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浮出了水面,天知道是怎样的精神力支撑着他笑了笑,有气无力的对着谢云泉:“难道您不喜欢吗?”
不知道谢云泉有什么心理变化,他轻轻的抹了抹童燃的嘴唇,不过仍旧没有吻下去,柔声说着,哄小孩子一般的语气:“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天也不太知道为什么,童燃终于鼓起勇气要反抗,摇了摇头,可谁知谢云泉根本就没有看他,或者说,根本也不在乎他的态度,一把揪住了童燃的头发。
......
又是几个小时过去,外面的天色已经浓黑,夏夜的空气很闷,这是要有一场暴雨了。
童燃睁开眼睛,房间里面已经没有了人,他说不清自己是睡过去的还是晕过去的,抬眼又看见自己满身乱七八糟,都禁不住有些脸红。
刚才那一幕幕的画面死死的缠绕在自己的脑海里面,若是有人在谢云泉的房间里面装了监控,方才就可以欣赏好久的活春宫了。
说不定还真有。
童燃心里面默默骂着谢云泉,艰难的起身去浴室,却又鬼使神差的,往房间里面看了一眼。
那幅挂在正中的画仍旧是很扎眼。
从童燃进到房间里面,到被那老混蛋折磨得死去活来,他都可以看见那幅画。
画中没什么内容,只是黄灿灿的一片沙海,望不到头,一片肃穆,令人说不出话来。
这画要是挂在哪个艺术家的卧室里面,那倒没什么稀奇,只是出现在谢云泉这种内敛高贵的社会顶流人士家里,就有些格格不入了。
懒得想那么多,童燃快速的收拾好自己,身上还是不舒服的要死,不过他还是用最饱满的精神状态敲响了旁边书房的门。
“进来。”里面有人说。
谢云泉应该在看什么文件,坐在书桌边,戴着一副细框眼镜,昏黄的灯光使得它的脸半明半暗,五官深刻得如同画一样。
君子的容颜,野兽的行径。童燃想。
不太舒服的往里面走了几步,正好让他看见谢云泉好整以暇的姿态,仿佛刚才的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心里面酸的不是滋味。
于自己而言,激烈的差点死掉,于他而言,可能只是解开一颗扣子,拉开拉链的事情。
“谢总,我回去了。”童燃说。
谢云泉没有抬头,拿起笔写了什么,又是一阵翻动,过了一会,才慢慢说:“好。”
童燃受不了了,他觉得呼吸困难,方才耳红心跳时的血冷下来,冰得他疼。
可是心里面的诉求又告诉自己不能那么快离开。
如果不是诉求,也不会想方设法来到这里,爬了谢云泉的床。
“那......”
“等等。”谢云泉大概是以为童燃马上就要出门了,又出了一声。
童燃等着谢云泉发话。
“走后门,动静小点。”
冷的血哗的一下窜到了头顶,方才翻江倒海的画面在童燃的脑袋里面回旋,他猛地冲了出去,声响巨大的带过门。
谢云泉手上的笔微微一顿,半晌,才慢慢抬头看着门的方向,嘴角勾起来,像是笑,又像是讥讽。
童燃一路跑出去,遇到了谢云泉家里面的保姆,那个进来的时候还会给自己端一杯咖啡淡淡微笑的中年女人,如今也是那么淡淡的看着童燃跑出去。
云淡风轻的脸像是在对童燃说:“你这样的,我看太多了。”
童燃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散架了,他就像是一团麻袋里面的零件,摇得他哗哗作响。
终于忍不住,在后院的树下吐了。
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吐出来了。
高档别墅区的路灯很少,主要也是因为住户都住的分散,在这里,童燃不必担心那些无处不在的偷窥和狗仔,可是尽管在万籁俱寂的深夜,荒芜一人的路边,他还是觉得自己像被人扒光衣服扔出来一样,什么都无所遁形。
妈的,贱货。
他捂住脸,深深的吸了口气。
前面突然有光闪了两下,是谢云泉的那辆捷豹,只不过上面坐着的,是谢云泉的司机。
应当是受了谢云泉的意思,让这车送童燃回去。
可真是有意思,童燃又蓦地想笑。
如此温柔贴心,难怪圈子里面那些无论疑似还是确定是谢老板小情儿的人,从没有谁想过鱼死网破的。
何必呢,贱货。
童燃起身,他已经不想骂自己了,能够揍自己一顿才好。
司机还很贴心的给童燃打开了车门,童燃走过的时候,停了一会,司机更是把烟给掐了。
简直无微不至。
童燃一伸手,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然后往门口走去。
这片地方想叫个滴滴并不难,司机师傅是个中年男人,一脸老实相。
“小伙子,去哪啊?”一口纯正的京州口音,童燃看了师傅热切的笑脸一眼,也抿嘴淡淡笑了笑,报了一个地名。
“大晚上的,还出去,跟家里面吵架啦?”师傅开了一会,童燃只是一言不发的在后座,望着窗户外面发呆。
觉得有些无聊,师傅把电台打开了,又想跟童燃说会话。
也不知带师傅点开了哪个娱乐电台:“......一周前,闹得沸沸扬扬的艺人大闹摄影棚事件又有新的进展了哦。”
女主播嗲嗲的腔调,听得人鸡皮疙瘩起一身:“围脖娱乐版块,京州头条独家报道,这位T姓演员除了让剧组不得安生,私生活也很混乱诶......”
“师傅,换个频道吧。”童燃淡淡道。
“哎呀,我也不喜欢听这种娱乐圈男男女女的,阴阳怪调的,谁知道这些事是不是真的。”师傅换了一个音乐频道。
“您平常时候,不常看这种新闻吧。”童燃问。
一路出来,童燃也没有什么伪装,除了早上精心做的发型已经乱了,他身上还是穿着那套Burberry的西装外面套着一件长风衣,要不然也不会被当做住在富人区的少爷。
他摸了摸袖子,那枚暗金色的袖扣还在上面。
“不看,天天跑生意,最多就听会新闻联播。”
那就好。
已经到了世贸中心这片,万星的大楼仍旧有些区域亮着,成为城市少数的光斑。
那一刻,童燃真的后悔。
不只是后悔爬了谢云泉的床,更是后悔当初走进了万星的大楼。
——
事情可以从半个月前说起。
或许还可以再远些。
如今时代,娱乐圈是没有门槛的,兴许哪天门口的保洁小妹就被导演给看中,拉进剧组,然后一炮而红了,不过这种事情听着不可思议到有些玄乎,大多数渴望出人头地的少男少女们还是走的正常道路——选秀啊,引荐啊,傍大款啊,太多了。
也可以像童燃这种一下子被人给看对眼的。
“对眼”这个词听着跟一眼万年似的,特浪漫,童燃听到韩食这么一本正经跟自己说的时候,却禁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个时候童燃刚辞掉了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跟后妈吵了架,没钱交房租,穷的揭不开锅,女朋友还在闹分手。
隆冬寒冷,房子里面的暖气被房东“警告性”的关掉了,于是饥寒交迫的穷汉子终于向生活妥协了。
童燃大学学的是国际经济与贸易,听着多牛逼的东西,可惜是个不能吃的。
他的许多同学都做着跟专业无关的工作,秦里就是——他在酒吧当驻唱歌手。
两个人关系铁一些,秦里知道童燃会点乐器,就干脆让他来帮忙,童燃赚了钱,他赚了同学情谊。
吉他OK,架子鼓也行,快完了,秦里把话筒搬过来。
“我不怎么会唱。”童燃摇摇头。
秦里喝了酒——他说这样让自己更自在些,留着的长发扫到了童燃的额头:“你看看这些喝醉的人,也没认真听歌的,随便唱唱就行了。”
像是知道童燃还要推辞,秦里又凑了过来:“加钱的。”
童燃立刻正襟危坐,一脸责怪的看了秦里一眼:“不就一首歌的事情吗?说得我会推辞似的,还当不当兄弟了。”
童燃弹着吉他,慢慢的唱起来,一首《打上花火》换成了清新舒缓的调,配上童燃清亮少年的声音,别有一种感觉。
一首完,响起了悉悉索索的掌声,秦里拿着酒瓶子回来,递给了童燃。
童燃知道这里的酒不便宜,一杯他都肉疼,故意开玩笑问秦里:“你请客啊。”
秦里一指那边某个昏暗的角落:“不是,那边有人请你的。”
童燃接过酒,非常自恋的认为是哪个姑娘对自己一见钟情了,心情还挺好的起身要过去聊聊天。
秦里拍了拍他的肩,打了一个酒嗝,语重心长:“好好聊。”
一路过去,童燃就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酒吧这种地方,说话做事露骨一点倒也没什么,可是那种凉飕飕被人给看着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就好像,被人给盯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