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这是一个寒冷的冬天，雪花纷飞，天空阴沉。一个奇特的老人出现在这片荒山野岭，他长相奇特，拥有一只与整体面容不合的大鹰勾鼻子，眼神炯炯有神。他身穿破旧的单衣，看上去矮小而瘦弱。尽管寒冷，他却似乎感觉不到，轻快地走在雪地里。他熟悉这片土地，走路有规律，每一步的尺寸都相同。他随手抄起树枝，在雪地里掘开土地，找到一些宝贝并收藏起来，眼神中透露出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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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花有重开日
人无再少年第一章
顾氏灭门
本该酷暑八月,却漫天飞雪,仿佛昭示着命运的不公。
不同于往日的万丈晴空,低沉雾霭的墨云黑压压的笼罩着整片天空,片片雪花随意且无情的悄然而至,重重叠叠,放眼望去满目银装,四周静的可怕,冰冷且肃杀的氛围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这时,远处一道人影十分突兀的出现,待他走进才发现那是一位老者。他的长相奇特,拥有一只与整体面容十分不合的大鹰勾鼻子,几乎占据了全脸的三分之一。眼睛也不似一般老人那样的浑浊,反而炯炯有神,让人无法轻视。他的头发长至肩膀,灰白中夹杂着些许黑色,就那样随意的披散着,看上去非常杂乱且肮脏,似乎很久都没有清理过了。不知是不是因为驼背的缘故,他的个子看着有些矮小,弓着腰活像一只大虾米,还是只瘦虾米,浑身上下也就二两肉,全靠骨头架子在撑着。他似乎感觉不到寒冷似的,穿着一袭破旧的单衣迟缓的走在雪地里。这里四处都是荒山野岭,根本没有什么人家,也不知道这老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看他的样子,却对此地型极为熟知。
仔细观察可以发现他走路虽然看起来缓慢,但却很轻快也极有规律,每行一步的尺寸都仿佛丈量过一般完全相同,分毫不差,不一会就走过了一座山头。
待行至一处山林时,他随手抄起一枝树枝用着与外表极为不符的速度,灵活的在雪地里到处刨着,熟练的掘开还算松软的雪层后,在露出的土地上刨刨捡捡,时不时的还掏出点什么东西来宝贝的蹭蹭并揣进怀里,眼神里透漏出丝毫不加以掩饰的喜悦。
这时,树枝的前端似乎触到了什么异物从而导致阻塞不前,老者疑惑的去翻动上面的积雪,图穷匕见——那竟是一个半大的孩子!
看他的样子也就是六、七岁左右的样子,身上的衣服看样子很是华贵,只是布满血迹且多处破烂。这孩子也不知在雪地里躺了多久了,小脸儿被冻的青白,嘴唇也没了血色,苍白的很。
老者一愣,瞧了瞧后转而探探他的脉搏,“呵,这小家伙居然还活着,但就这么继续躺在这里,也活不久咯。”老者挑了挑眉道,尔后又仔细的上上下下的对着小孩儿琢磨个遍,道:“没准这又是某家族幸存者吧?呵,真是搞不懂,还挣扎什么呢?反正,结局都是一样的,都是要死的。“
老者撇了撇嘴,再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本来已经渐停的雪再次像开了闸的洪水般汹涌落下,像是在阻挠老者前进一般,越下越大。
走着走着,老者慢慢停住脚步,眉头悄然紧锁。就这样驻足了一会儿,而后认命般的长叹一声,一扭过头的便往回走。
“你个不知哪冒出来的小冻兔子,遇上老头子我算你好运气,算了算了,带回去给桂花玩吧。“老者一边嘟囔着,一边大手一挥把这小孩子从雪里捞出来,并背在背上,脚底宛如生风一般的,飞快的朝着来时的方向掠去,一会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好小子!人不大,长得倒敦实,累死老头子我了。“只见那老者也不知道是怎么走的拐七拐八的就进入了一处竹林,若是被外人瞧见了定然要大为惊奇的,明明是荒山野岭哪里来的竹林呢?再者,现在是大雪天可是这些竹子却丝毫不受其影响,依旧翠绿挺拔。
老人背着这个孩子来到了一片砍伐过的空地,上面有几处竹屋。走进其中一间,屋内的摆设可以说是非常简单了,只有一张单凭木头板子架起的勉强可以称之为床的物件以及一个占地面积很大的木桶,木桶内几乎可以放进两三个成年人,本来竹屋就不大,木桶自己就占了三分之二。
老者把孩子放在了床上,接着便里里外外的一顿忙活,倒腾进来一大堆东西,花花绿绿,奇形怪状的最后尽数投进了木桶里,最后盛满清水。就在这时,老者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搓了搓手指,指尖一动便冒出一大簇火苗来,燃烧着木桶下的柴。
“臭小子,居然浪费我这么多宝贝材料,以后你可得都还给我,不行,要加倍还!“老者一边说着,一边把他从床上捞起随手就丢进了木桶,可怜这孩子就这么被煮了......
小孩子的身子全部没入水里,只剩下个小脑袋还在上面浮着。不多时,就见他眉毛不住的皱起,神情也略显痛苦,再过一会双手也开始了本能的扑腾,但人却还未恢复意识。
“哟呵,活过来了,嘿!算你小子命大。“一直在旁观察的老者看到他这模样一下子就乐了。
一边说着,老者一边捞他出来,也不擦擦他身上的水,就又丢到床上去了。不过这回,老者还知道拿床被子给他盖上,只是那被子的味道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可别小看这‘洗澡水’,这水里可放了十余种珍稀的灵药,但药性虽强,却也夹杂着毒性,不可久泡,人活过来即可。
人洗干净了,脸色也红润了,再一瞧,呵!好一个俊俏的奶娃子。刚才的他就像是一只冻僵了的兔子一样,毫无美感可言,现在嘛才算是有点人样了。这孩子虽然还不大,但是却生得极为好看,是富贵之相。更难能可贵的是,这华贵中还带着一些英气。
这孩子的睫毛长而浓密像一把小扇子一样,静静的摊开在眼睑上,形成了一圈圈的阴影,很是好看。鼻梁笔直又挺,嘴唇殷红却生的薄,皮肤白皙嫩滑,小脸蛋上还带着少许的婴儿肥,徒增了几分可爱。
“老头儿,我回来了。”就在这时,一道略显稚嫩的声音悠长的从外面传来。
老者没应。
声音的主人似是早已习惯得不到回应般的自顾自的继续说着:“老头儿?师父?今天有烤鸡哦,您要是不快点过来,就吃骨头吧。”
“给我拿进来。”老者眉毛一竖,朝着外边大声喊着。
“跟您说多少遍了,别在床上吃东西,吃的到处都是,每次还都得我给您收拾......”声音的主人不满的抱怨着,但还是把烤鸡拿了进来。
“废话真多,快来看我捡的兔子。”老者不耐的打断他。话音还未落,就见一俊朗少年提着烤鸡缓步踏入竹屋,瞧他模样约有十岁了。
“咦?哪里来的小娃娃?”少年星眸一闪,随手把烤鸡往老者身上一丢,快速凑过去看躺在床上的小家伙。
“捡来的咯。“
“他身上怎么这么烫啊?”少年摸了摸小孩的脸不解的问道。
“废话,刚从热水里捞出来。”老者翻了个白眼。
“你煮他干嘛,不会真的要把他当兔子吃掉吧?”少年故作惊讶的看着老者,同时双手一圈作母鸡护崽状把小孩护在身前。
“吃吃吃,就知道吃!罗桂花,平时我都是怎么教你的,没看见他身上的冻伤嘛?”老者恶狠狠地在少年的头上来了一记爆栗。
被唤作罗桂花的少年嘿嘿一笑道:“我就是随口一说嘛,不过这小娃娃长得真好看啊,你哪里捡到的啊?他没有父母亲人吗?”
老者打了个哈欠,不耐道:“鬼知道这小子哪里冒出来的,等他活过来你不会自己问他,行了行了,我都累死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说完,老者便拎着烤鸡大步离去。
被甩包袱的罗桂花没有丝毫恼意,反而兴致浓郁的观察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娃娃,时不时的还用手指轻轻戳他的小脸蛋,小孩脸上还带着厚厚的婴儿肥,一弹一弹的好玩极了。
......
夜幕降临。
“唔......“床上的小孩不适的动了动身体。
“你醒啦?“一直守在身旁的罗桂花见状开心的凑近问道。
小孩子似是还有些恍惚,一时间没太回过神来,没回他的话,只是呆呆的看着罗桂花,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可爱极了。
“可还有哪里不适?“罗桂花柔声问着。
“你...你是谁?“可能太久没发声了,小孩的声音听起来哑哑的,且他的眼神在回复清明的同时也满了警惕。
“我的名字是罗桂花,你叫什么呀?“罗桂花笑眯眯的回道。
小孩不回答,依旧警惕的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竹林啊,是我师父救你的,你还记得吗?”罗桂花道。
听到救这个字,小孩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一点,但还是不做回答。
罗桂花似是看出小孩的紧张,他便笑嘻嘻的变着法逗弄小孩,但小孩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不做任何回应。
“那小兔子是不是活过来了?”老者边大嗓门的喊着,边从外边走进来。
“好不好玩,好不好玩啊?哈哈哈......”罗桂花完全忽略了师父的问话,一心忙着逗弟弟玩。
老者撇了撇嘴,走进小孩。
“小子,醒了?醒了就快点给我下去,赶紧的,给我腾地方!“老者朝着小孩恶狠狠的说道。天黑了,再加上屋内仅燃着一只油灯,映的老者的面容有些怖人。
小孩自老者进来起,便表现出较之前更加强烈的警惕,大大的眼睛丝毫不惧的瞪着老者。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要是不救你,你这小兔子早就冻死了。”老者不满道。
“谢谢...”小孩弱弱的回应,随即他似回想起了什么一样的,眼神里突然充满了希冀的光芒,”那,我家人呢?您可曾救他们?“
“谁?你家里人?呵,你当我很闲是吗?救你一个我都嫌麻烦,再说了,你家里人我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只在雪地里发现你这么只冻僵的兔子,我寻思回来烤烤吃了呢,没想到还活了。“老者不耐烦的道。
小孩顿时蔫了,眼泪在眼眶中疯狂盘旋,几欲落下,但小孩明显还在强撑着不让眼泪落下,他咬紧了嘴唇,眼神中透露着丝丝绝望。
“你别吓他呀,我刚好不容易哄好的。”一旁的罗桂花见状不乐意了,坐过去把小孩轻轻抱在怀里安抚着。
小孩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身体陡然变得僵硬。
感受到小孩的变化,罗桂花更加温柔的轻抚他的后背,从上到下一下接一下的顺毛。可能是罗桂花的怀抱太温暖了吧,小孩慢慢的放松下来。
老者见状,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便转身离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