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尧行》故事发生在一个异常寒冷的冬天,楚皇病危,各皇子为争夺皇位而斗争,而百姓的生死安危却被忽略。最终,楚玉清一派在天牢中被囚禁,等待楚皇醒来后决定他们的生死。在天牢中,牢房周围设有密布的铁网和机关,楚玉清被囚禁其中。一名侍卫向另一名侍卫询问楚玉清的处置时间,但被叫作林晓的侍卫责备他只需做好自己的工作。他们几个侍卫平时在牢里喝酒聊天,过着清闲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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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安排肠断到黄昏
天楚八年十二月冬,冰冻三尺白雪皑皑,这一年的永裕国不知为何竟异常的寒冷。
楚皇病危许久仍不见好转,朝堂前,各皇子派系势力暗潮汹涌,都在费心争夺这下一任天子之位,然而却根本没人关心百姓的生死安危,衣食暖饱,任谁也数不清这去往天子皇城的路边究竟有多少冻死饿死的尸骨。
似乎是老天怜悯,这一年的十二月二,历经数年之久的皇位之争,终于在皇三子楚玉清一派尽数打入天牢后彻底结束了。
子时,天牢内。
这皇宫的天牢不比寻常牢房,虽然宽敞的多,但却机关密布,可以说这个地方进去了就别想着再出来了。
在这个阴森至极的囚牢最深处,只并排着两间牢房,牢门上都刻画着凶兽图样,酷似“虎头”,牢房周围铁网密布,铜铃高悬,还有许多看不见的机关,如此一来倒真像是“天罗地网”。
想来这世上恐怕也只有夺位失败的三皇子楚玉清能“有幸”被囚在这虎头牢了。
眼下楚皇还未转醒,事关皇子生死大事饶是太子也不敢随意处置,所以只能可怜这牢里的侍卫们整日悬着一颗心,生怕万一出了什么闪失被未来的天子怪罪。
“害呀,林大哥,你说死牢里的那两个,太子殿下打算什么时候处置啊?”
一个圆脸侍卫刚从外面巡视回来,一进门先拍了拍身上的雪,接着立马脱下佩刀一屁股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热酒大口灌下肚后,便抹了抹嘴开始抱怨。
“你问这个作甚,做好自己的事便罢了。”
眼前被唤作林大哥的是一个叫林晓的侍卫,是这些看管天牢侍卫们的小头头,而刚刚不停埋怨的叫杨志,在这个不大的方桌上,还围着其余两名侍卫。
他们几个平时就在牢里喝喝酒聊聊天,巡视巡视犯人,清闲得很,毕竟这牢里机关重重,一般人怕是也没这个能力闯进来。
“这,我这不是问问嘛,这天又干又冷的,这三皇子一天不处置,我们哥几个就提心吊胆一天,这日子忒难过了。”
杨志干笑着又给自己倒了杯热酒,他是个粗人,喝酒的样子丝毫不文雅,再加上他从刚才起就像个怨妇似的不停抱怨,让林晓简直嫌弃极了。
“是啊!是啊!”其余众人连忙附和道。
“哎,说到这,我问你们,来这些天见着那个庆王殿下了吗?听之前轮班的弟兄们说,那模样生的可好看,皮子白白嫩嫩的,比那女人还要美几分哩!可惜哥几个以前一直在天牢当差,从没见过前朝的皇子们。”
杨志的脸又圆又大,眼睛小的眯成一条线,脸上的肉堆得像“油团”,十分猥琐的笑了笑。
林晓听不下去了,把茶杯一摔道:“你小子想什么呢,再美那也是男的!”
“那男的又咋了,他之前不也和那镇北王那啥嘛...我就不信他俩在一起就没那啥过。”
“听杨哥你这么一说咱都想知道这庆王在床上是啥滋味,哎,你好奇不”
林晓之前在宫里勤勤恳恳凭着本事也做了二等侍卫,可惜是个直性子不懂假意讨好,被上司穿了小鞋贬到了这,不然他是怎么也不愿跟这群人在一起共事。
听着桌上几人下流地议论着那个传闻中美艳的庆王,言语间多是露骨粗鄙,林晓终是忍不住了:
“啧,越说越不像样了,都别聊了,赶紧巡着去吧,有了差错我们几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几人闻言互相看了一眼,蛮不情愿地起身走了。
............
几人说话的位置与虎头牢相隔不远,刚才所说的对话早已一字不差的传了过去。
楚锦尧也就是他们口中的庆王,原本亮泽微卷的长发因为身陷囹圄而凌乱地披散在肩,一双桃花眼下有颗淡淡的泪痣,因为生病的原因有些微微发红,更衬得他有些病态的妩媚,没想到如此狼狈的境地也没能遮掩住他的美貌。
楚锦尧此时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心道自己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现在就连一个小小的侍卫都敢随意言语侮辱他了。
楚锦尧心里明白,其实何止是那几个侍卫,就连世人也只知他风流多情空有一副好看皮囊,却不知道他实则计谋无双更甚他的外貌,就在助楚玉清争夺皇位之时,便将太子楚钦离在前朝的势力击溃的所剩无几,几乎把楚钦离在朝中扶持的五品以上官员统统给扯下了马,以至于现在楚钦离一提起他还是会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
楚锦尧早年因此深得楚皇喜爱,可却在前几年,因生母野心之大干预前政被楚皇赐死,他本就前途一片光明,没成想一下子成了楚皇最不受宠的儿子,而这些也只不过是让他沦落至此的导火索罢了。
“咳咳,抱...抱歉三哥......都怪我...连累了你......”他被冻的不停咳嗽着,脸也微微发红,看样子烧得不轻。
说实话楚玉清也希望能为楚锦尧抱不平,可他现在手脚皆被寒玉铁链绑着,双手吊于房梁之上,双脚也被死死固定在地上,他身上的衣服,因为经历过无数鞭打而只剩下了几根布条,寥寥散散的挂在身上,虽然这虎头牢里装的地暖,可这十二月的寒冬,依旧把楚玉清冻得浑身发紫,连带着铁链也哗哗作响。
他这副样子已经好几天,除了吃饭如厕,其他时间他坐也不是躺也不能,如此自顾不暇了,何谈其他呢。
楚玉清无力地叹了口气,道:“别说了锦尧,本就不是你的错,更何况你...你...哎,不提了。”
楚锦尧是楚玉清一派的,自然是要随着一起被关进天牢的,且就被锁在楚玉清对面牢房里,但他却没有被铁链绑起来,身上的鞭伤也比楚玉清少得多,这牢房里空荡又寒酸,床罩棉被不知多少日没有换洗了,都散发着一股霉味。
楚锦尧性子喜洁,就算身子孱弱,却也不愿意将就盖着,因此生了几场大病,言语间已是透着虚弱,他喃喃低语了一句,“都...是我的错...”
楚锦尧说着说着忽然从口中咳出了一大口血,随后有气无力道:“三哥,我...我不会...让...让你有事的”
楚玉清像是察觉到楚锦尧语气有些不对劲,急忙道:“锦尧,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
楚锦尧默然闭上了眼不打算回答,咳了几下后,就慢慢挪着身子后移,最后他长吸了一口气靠在了后面墙上,因为天气太冷,瘦弱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若此时有人在他身旁,定能看见他眼角淡淡的湿润。
楚玉清见他这副模样知道是问不出什么了,便摇了摇头没再追问。
气氛安静下来没多久,楚玉清就隐约听到牢房附近有些动静。
不一会,随着杨志等人天牢门口大喊了一句:“来人!快来人!有人擅闯...”数个黑影突然涌现在天牢中,而杨志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样貌像是领头的刺客给抹了脖子。
“速速去寻两位殿下!”其身后十数名身手不凡的死士闻声提刀瞬间同牢里的侍卫们厮杀在了一起。
楚玉清这才明白过来楚锦尧话里的意思。
天牢门口随着方才那一声叫喊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其余驻守天牢的侍卫刚想冲出去报信却都被一刀刺穿了心脏,刺客们兵分两路,一路八人驻守天牢门,另一路四人随领头的直奔楚锦尧所在的虎头牢。
为首的黑衣人吩咐身后两人去救楚玉清,自己转身就是一剑,牢房的锁链应声劈开,没有丝毫喘息的时间就踹开牢门就闯了进去,一见到楚锦尧那人就二话不说单膝跪在了地上。
只听那刺客声音微微颤抖道:“殿下,之前出了些意外,逐风救驾来迟!让您受苦了!”
楚锦尧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向逐风,只是出神地看着牢房顶上正在织网的那只蜘蛛,就在这时,不远处已经传来了愈发激烈的兵器交接声,看来是驻守皇宫的禁军都赶来天牢了。
逐风见状不由焦急道:“殿下!时间紧迫快随属下离开吧!”
楚锦尧半阖着眼帘,仍旧不慌不忙,说道:“你...带着三哥先...走,我身子弱...带上我只会连累你们”
逐风一听这话,顿时急的眼前发黑,“殿下!属下定能将您跟三殿下毫发无伤的救出去!”
“快走!这是命...命令”楚锦尧抓着胸前的衣角,费劲的喘着气说完了这句话。
逐风见楚锦尧神态决绝,深吸了一口气后咬着牙站起了身,刚准备离开时,突然被楚锦尧攥住了衣角。
“把...把你的牙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