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本分》小说概述:《我被迫当皇帝了》是以主人公景瑜的视角展开的故事。景瑜是九皇子,他的三皇兄景洪即将登基。景瑜对景洪了解得很清楚,知道他杀兄弑父、陷害忠良。幸运的是,景瑜的母亲只是一个无名宫女,他没有得到宠爱,也没有皇子的地位,因此逃过了深宫的黑暗。景洪故意送来一身粗布麻衣,想在登基大典上打压景瑜,让他明白自己永远都可以被踩在脚下。然而,景瑜还是妥协了,穿上了这身衣服。在换衣服的过程中,景瑜不小心蹭掉了腰间挂着的竹笛,但他并没有摔坏它,因为这是母亲送给他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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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被迫当皇帝了(一)
“母亲,今日的登基大典......我不想去。”
景瑜摆弄着头顶母亲刚给自己整好的发簪,目光落在面前铜镜中一张清秀年轻的脸上。
李氏柔声笑笑:“阿瑜,你是九皇子,今日是你三皇兄景洪的登基大典,你理应在场的。”
“他登基,根本不需要我。”
景瑜这么说,不过是对于自己这个皇兄,太过于了解。
杀兄弑父,陷害忠良,外人也许不知景洪这些年来堆砌出的皇位下,埋葬了多少同姓之血和忠良之魂,但景瑜这些年都看的清清楚楚。
幸得母亲只是一个无名宫女,自己不得宠没什么皇子的地位,又故意表现的弱势,才躲过了这深宫里最黑暗的一片深渊沼泽。
好在是活下来了,也是唯二活着的皇子。
“别任性了,你看,景洪把你要参典的衣服都拿来了。”李氏弯了眉眼摸着景瑜的发梢:“行了快换衣服,不然要迟了。”
旁边的木匣里放着一身玄色的粗布麻衣,按理说登基大典所有人都应当盛装出席,更何况自己还是皇子。
而这故意送来的粗布麻衣,明显就是景洪想要借此机会在登基大典上打压自己,让自己知道他永远都可以把自己踩在脚下,他是王,而自己只是蝼蚁,生与死都牢牢掌握在他的手里。
他比自己整整大了十二岁,而这相差的年岁,就是他更想要高自己数等的理由。
李氏等了半刻,瞧见景瑜还是没动作,只好替他把木匣里的衣服拿出来,前后对着他比试了几下:“应该挺合身,阿瑜试试,你穿着定会好看。”
“奥。”景瑜再不情愿,此刻还是妥协了。
他解了身上的衣扣,褪去外衣,但是脱的时候不小心蹭掉了腰间挂着的竹笛,连忙蹲身去捡,又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灰尘:“还好还好,没摔坏~”
“宝贝似的。”
“是宝贝啊,母亲送我的,我当然很珍惜。”
“那你得好好带着。”李氏依旧笑着,眼里却多了些捉摸不透的复杂神色。
她嫌景瑜穿的慢,就伸手过去,替他把衣服换上,束领系带。
景瑜又重新把竹笛别回腰间,还用系带挽了个花样,系的很牢。
刚整理完毕,大内总管周公公就来骂骂咧咧的捏着嗓子催:“磨磨唧唧的上刑呢!敢迟了新帝的登基大典,等着掉脑袋吧!”
景瑜没说话,对于宫里人这种蛮横态度他见的太多了,毕竟自己不得宠,无权无势,待遇也就跟下人没什么区别。
不过李氏却诚惶诚恐的给周公公鞠了一躬道歉:“抱歉公公,是贱妾耽误了些时间,已经准备好了。”
周公公听她道了歉虽没再计较,却白眼一翻,浮尘甩过臂弯,转头就走。
景瑜揣手和母亲并肩紧跟其后,走出了宣仪宫。
......
金色的琉璃瓦在烈阳下熠熠生辉,晃疼了景瑜的眼,他垂首站在太极殿的殿外,所有路过的人都拿异样的目光打量着他。
因为只有他穿的跟所有人格格不入。
“九皇子啊......平常这样也就算了,新帝的登基大典也这么寒酸?啊?哈哈哈——”
景瑜看了眼面前嘲笑自己的中年男人,只是微微一笑恭敬鞠躬:“常承司好。”
承司是整个南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位,列于三公之上,掌管着整个南国的兵权,这样的人物,景瑜当然得罪不起的。
常笙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废物,也难怪新帝从来不把你放在眼里!”
景瑜听惯了这样的嘲讽,还是不愠不怒:“是景瑜不配。”
但他这声还挺大,声音宏厚有力,引来了周围大臣们的附和:“那肯定没法跟我们新帝比,新帝才是人中之龙,同是景姓之人,天差地别。”
景瑜默默的听着没有反驳,他不是一点自尊心都没有,只是在这宫中,活着远比自尊心,要重要的多。
苟活也是活,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如果自己惹事,还会连累母亲。
“登基大典,启————!”
远处传来周公公拖长的尾音,而随着这声长音落下,景洪衣着一身华丽的锦绣龙袍,一步步踩着脚下殷红的地毯,在全体人员的瞩目下,走上百层台阶。
他身后跟了一长排的奴仆和侍卫,步伐整齐,威严而庄重。
直到走到殿门外,景洪缓缓转过身来,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所有人都齐刷刷朝他跪下,恭敬的喊:“恭迎圣上登基,愿南国万寿无疆,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瑜当然也跟着跪下一起这么喊,直到声音落了许久,他突然听到景洪喊了一声:“景瑜。”
景瑜蓦然抬头,因为和景洪隔了些距离,所以看不太真切他的表情。
但他能很清晰的感受到景洪站在台阶最顶层那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还有烈日下的灼热,让他心里烧了起来。
“今日,是朕的登基大典,汝等为臣子,特别是你,还是朕唯一的好弟弟,可谓是最亲的血脉,理应比他们多行一些礼节。”
景瑜听他这意思,是想让自己再给他磕几个头?
其实景瑜不太喜欢给人下跪,不过今日是登基大典,姑且当是礼节,毕竟自己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作势弯下身体,整个胸脯贴紧地面:“皇兄,福泰安康。”
石砖被太阳烤的滚烫,碰触着自己滚烫的心,这感觉很不适,但景瑜忍了。
他以为这样就完事了,而且周围万人都看着,包括自己的母亲。
直到景洪的声音又传来:“跪着,上来。”
景瑜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有一百层台阶,怎么跪着上去,是上去再跪吗?
他就当是第二种理解,当即要站起身,起身的瞬间,不知哪里冲来两个带刀的侍卫,把自己重新死死的压在了地上。
“朕有让你起来吗?跪着上来。”
很显然,这就是侮辱性的压制,景洪就是要在这登基大典上,让自己更加明白,蝼蚁终归是蝼蚁,命薄如纸,不可撼象。
景瑜虽然平常怂,遇到这种情况也不想就这么轻易屈服,他缓缓说道:“皇兄,本是同根生,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而我什么都没有,根本威胁不到你,你不必如此。”
“啪——”他刚说完,脸上就脆生生挨了一巴掌,是身旁一个侍卫打的。
“大胆,敢跟当今圣上顶嘴!”
景瑜就知道会挨打,他以前挨过不少打,早就习以为常,此刻也只是平静的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不再回话。
这俩侍卫很大可能是常笙的人才这么费力的讨好景洪,因为常笙一直都是景洪的拥护者,从一个无名小卒被提拔到承司,肯定是会来事的人。
果然他很快听到常笙的声音:“皇上,九皇子太目中无人,虽是您亲弟,平常娇纵惯了,也该给些教训才是。”
“啪——”他话音刚落,景瑜又挨了一巴掌,他整个脸都被打麻了,这还不算什么,那两个侍卫又硬拖着自己的身体丢在了台阶最下层,然后硬生生压着自己一层层跪着上去。
景瑜属于身不由己,毕竟身型瘦小也没什么力气,而身旁这俩彪形大汉又是习武之人,完全挣脱不得。
他抬着膝盖,一层层往上蹭着,每层台阶都有五寸长,他上一层就要花很长时间。
到二十几层的时候,他的膝盖已经磨出了血,疼的大汗淋漓,却还得继续艰难的跪着往上爬,还能听到身旁那些刺耳的指指点点。
“看啊,这九皇子怎么像条狗一样狼狈不堪,哈哈哈——”说话的人是丞相林之安。
“这还不如狗呢,狗多听话!”这是御史大夫钱磊的声音。
又是那群趋炎附势的大臣。
但在看热闹的除了这些大臣,还有景瑜的母亲李氏。
李氏看的满眼心疼,特别是台阶上从二十层以后就落了红,哪有母亲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这份罪,终于顾不上场合,跑到景瑜身边,也跪在了台阶上:“皇上,看在昔日兄弟一场的份上,求您放过阿瑜吧,我们母子绝无反叛之心啊!”
“绝无反叛之心?”景洪挑了些语气,“那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李氏一时答不上话来。
“母亲,我没事。”景瑜强忍着疼痛冲母亲笑着,“就蹭破了点皮而已,这不都快一半了,一点都不疼。”
李氏分明看到他脸色苍白,疼的汗珠不停的往外冒,还有脸上鲜红的巴掌印。
“好一个母子深情呦!”发话的是景洪的母亲虞皇后,她扭着腰肢走上前来:“既然绝无反叛之心,那就两人一起跪上来好了。”
景洪坐在了身后的龙椅上,又顺着虞皇后的话补充,“而且不仅要跪,还要跪一步拜三次,朕有的是耐心等!”
“景洪——别欺人太甚!”景瑜真是忍到极限了,自己再怎么受辱都可以,可是他不能看自己的母亲也被这么对待。
“你看......这就是你的忠心吗,景瑜?”景洪终于幽幽的笑出了声,又是神色一凛:“九皇子景瑜谋逆,拿下!!”
他话音刚下,常笙就带着几百的禁卫军冲了过来,团团围住了他们母子二人,个个剑拔弩张,似乎是要把他们当场处刑。
景瑜终于明白了,他果然还是不肯放过除他之外最后这一个景姓之人,因为只有景氏死绝了,他才永无后顾之忧。
所以就算自己刚才不反抗,他也会杀自己,逃不过的。
其他人都在冷眼旁观,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说句话,甚至眼神里全是看热闹般的欣喜神色。
毕竟没人会为了一个没权没势的皇子得罪新帝,况且他们也几乎全都是景洪的拥护者。
景瑜知道今天是死定了,尽管如此,他还是用尽全力扑向母亲,想把她护在怀里,最起码用肉身替她挡几刀也值了。
“阿瑜......”怀里是母亲的哭声:“是母亲对不起你,是我如此低贱才害你......呜呜......”
景瑜却闭了眼淡淡的回:“不,您是生我养我的母亲,您没有错,错的是我不该以为软弱就可以苟且偷生。”
他从小到大他都没见过他高高在上的亲生父亲几面,一直都是母亲含辛茹苦的把自己拉扯大,这份恩情都还不完,怎么会怨恨母亲出身卑微呢?
可是母亲却再也没有了声音,些许是已经吓昏了过去。
也罢,这些年南国的权争导致的敌寇猖狂和民不聊生,已经害死了那么多无辜之人,也不差自己一个。
闭着眼依旧能感受到,凛冽的刀光剑影朝自己毫不留情的划过来,而腰间被系的很牢的竹笛也被一剑挑断了绑绳,从台阶上一阶阶弹跳着滚落下去。
最终停在了一双脚面前。